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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灰灑落在雲層,像極了暴風雨前的前兆,但這只是像極了,事實並沒有。
這幾天一直是如此,沒有暴風,卻有種沉重。
如果說最近有可以讓我高興的事情,那可能就是佩甄出院了。
我跟立名在公園裡吃著當成晚餐的垃圾食物,在接近學測的現在,這是一個不可多的忙裡偷閒,所以說這是異常珍貴的。
「立名,你要考哪裡?」,我吃著可樂果,左拿著一瓶飲冰室茶集。
「高師大吧。」他咬著吸管心不在焉的,飲料喝不到一半。
「哦?」我看了看他,「跟佩甄一樣耶!」
「你擔心我近水樓台先得月?」他笑笑,「那我只能填台大以避嫌了。」
「白痴!」我白了他一眼。
「哈哈、我知道你不會的。」他哈哈大笑,一臉悠哉。
「你知道我在煩什麼嗎?」我問他,而他只是點點頭,說了一句:「我正在等你說呢。」
然後他用手指在地上畫了一個圈,轉頭問我。
「你說過每個人都可以用一個圈來瓜分吧?」
我點點頭。
「但這只是理論,理論永遠跟現實有一段差距。」他又說。
我又同意的點點頭,不只這個,學術界也有許多理論始終存著矛盾,只是沒人想提起罷了。
沒有理論能夠完美的解釋一切,總有些例外。
而立名又畫了一個圈,與第一個圈有一段重疊的地方,然後他把那塊灰色地帶用手指劃起來。
「這其實是個很淺顯易見,或者說是強詞奪理,人與人通常是跟理論一樣,是可以用一個圓來概括的。」他吞了吞口水,「但是他們也都會游移,大部分的時間可能是各執一邊,但有時候也會跑到灰色地帶。」他指了那塊特別被圈起來的地方,「這大部分又可以歸類為情緒的影響,你知道我想表達什麼嗎?」
我看著他搖搖頭,他真的很特別。
這些道理很淺顯,但儘管我想破頭也沒辦法想通,但他卻可以冷靜的對待一切。
是因為旁觀者清?
我想是清者自清吧,這句話雖然用在這有點怪,但似乎深刻的表達了我要的意思。
總之他很不平凡。
「明政這種歸類為懶散的人也漸漸的游移到灰色地帶了,而佩甄以前似乎也不是這樣用功的。」
我點點頭,佩甄以前確實愛玩的很。
「這也是情緒所引起的,雖然情緒不同,不過都一樣是往好的方面,但妳如果環顧自己,你會發現你也在游移,但卻是越陷越深,越陷越後面。」
我瞪大眼睛,有點驚訝,但他的話還沒停。
「你如果再猶疑不定,只會讓他們兩個離你越來越遠,就算他們沒在一起,你也不可能摸的著邊!」
我冒了一身的冷汗,這句話重重的敲到了我的心坎中。
立名說完之後,便漫不在乎的咬著吸管,由我一個人靜靜思考著。
明政的決心佩甄一直看在眼中,每天幫她換水,買花,或是陪在她身邊看書,出院後也常常送些營養品,或是叮嚀她早點睡之類的。
雖然這似乎是微不足道的,也不見的包含了什麼。
但卻有著一百分的誠懇。
但我呢?只能在原地踏步著。
今天補習,立名反常的又要課輔,繼上次用口水寫滿考卷之後,他這次又完成了這個創舉。
老師的臉色很難看,鐵青著,但立名視而不見,裝作一臉不在乎。
而佩甄剛從醫院出來,有點跟不上,所以也要做課後輔導。
「之前沒聽到的太多,有點跟不上。」她吐吐舌頭,帶著苦笑,然後又埋首於書堆之中。
我笑著,但很苦澀。
「不要問你能為她做什麼,要問你想為她做什麼。」立名曾經輕描淡寫的跟我說過這句話,現在卻硬生生的霸佔了我整個腦神經。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創舉。
我整夜沒睡,跟佩甄要來之前空白的講義,然後整個晚上都在用紅筆幫她寫著密密麻麻的注釋。
這樣還不夠,我還要拿螢光筆幫她把重點畫下來,然後分類整齊。
但這數量實在遠遠超越我的想像,所以工程也大得嚇人,我本來以為頂多一個晚上,但沒想到竟然還用到我上午四節課加上午休的時間。
我甩了甩手,在終於完成了這項任務時,然後呢?
我便睡死在桌子上,直到放學為止。
睡覺時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我跟佩甄像以前一樣的打著球。
順便一題,我到現在都還沒贏過她,原因我不想說,因為這似乎不是什麼光彩到可以提在嘴邊的事情。
呼呼!
球場上運球的規律聲響與喘息聲相互呼應著,汗如雨下的落了下來。
這是個鬥牛的場面。
只見我跟佩甄一對ㄧ的交互進攻防守著,在五比五時,兩個人的臉上都已經出現了疲色。
佩甄切入之後左手擦板,彈出籃框被我一把搶下,迅速的繞回三分線。
我看著氣喘吁吁的佩甄,試圖放慢節奏,球慢慢的控著。
突然一個箭步加速,趁她來不及時一個轉身到了籃下,做了個假動作晃開她便起身擦板。
刷,得分,比賽結束。
我第一次贏了佩甄,心情得機動不在話下,而嘴巴也一開一合的試圖多呼吸一點氧氣,隨即癱軟在地上。
我累了,但樂壞了,一股成就感滿溢著。
只見佩甄薇笑的看著我,汗水從她的臉頰滑落,但她沒有順手抹去,有股說不出的嫵媚。
「來、偉助,這是說好的。」說完她便輕輕的靠了過來,作勢要吻我,使我不禁心神蕩了一下。
說好的?有嗎?
算了,這個似乎也不重要,我得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慢慢的,我們越來越靠近。
十公分,五公分。
三公分,一公分!
這真是個危險的距離,令人心醉神迷,在這一剎那,我心思幾乎蕩到九霄雲外。
但突然一個巴掌打在我額頭上,把我硬生生的把我從夢中打醒。
原來這是夢啊,我滿懷哀怨的轉頭看著這隻手掌的主人,為什麼要破壞我的美夢!?
只見明政若無其事的笑著說:「放學了喔、你流了好多口水呢!」
「幹!」我送了他一個中指,附帶一股怨念。
我聽人家說過,夢裡發生的事情是當事人日有所思,也才有所夢。
就是說我在平日是真的很喜歡佩甄,也很想贏她才會做這種夢,我不禁點頭如搗蒜。
是的,這點我很贊同。
但那句話附帶一題,通常這個夢與現實相反。
這點我死都不相信,這個論點簡直在亂扯一通,於是我搖搖頭,試圖把這種妖言拋諸腦後。
「你跟她的距離不一定很遠,但如果你不靠近,那永遠會是個距離。」
這是那天在公園時,立名最後對我說的,當我依然在消化著他的畫圓論點,但補習時間要到的時候。
他起身拍拍屁股,對我笑一笑,然後便說出了這句話。
或許是因為這句話的感動,這大概也是我會狠下心來寫這些注釋的原因吧,我看了看這些密密麻麻的紅字,我到現在還是不敢相信我昨天到底灌了幾瓶蠻牛。
我實在不敢相信這是我所做的,儘管事實擺在眼前。或許愛情是會使一個人改變吧。
你跟她的距離不一定很遠,但如果你不靠近,那永遠會是個距離。想起這句話,我只能苦笑,因為這句話的代價令我整天的昏昏沉沉。
明政對這些講義很感興趣,尤其是看我上課時還不斷的寫著,又得知這是我花了整個晚上跟隔天一大段時間的結晶之後。
他知道這些講義背後的故事後似乎很驚訝,步外乎是他不敢相信平時懶散的我竟然會做這種爆肝舉動,但這只是其次。
午休的時候他問我原因,而我也毫不吝惜的告訴了他,也包含了我對佩甄的感覺以及立名說的話,當然,我的手也沒閒著。
「哇靠,這麼說來我們是情敵了喔?」他聽完之後,呼了好大一口氣,皺著眉頭說。
「算是吧。」我頭也沒抬著寫著,隨口回答。
他似乎很在意似的,看他眉頭深鎖的,又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一個月的午餐。」他突然說。
「幹麻?」
「我用一個月的午餐換佩甄。」
「想太多。」我頭也不回。
「兩個月?」
「作夢。」
「一輩子!」
是我聽錯了嗎?我抬頭看著他。
我知道我的眼神似乎有點動搖,因為這個理由何其誘人,但他卻給了我一個很鳥的回答。
「當我沒說…」他裝作若無其事的左右張望。
「靠!」我送了他一個中指,繼續寫著講義注釋。
「欸、說真的。」他突然又說。
「什麼?」
「你確定要跟我當情敵?」
我點點頭,當然,頭也沒有抬。
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氣,當下我以為他真的生氣了,但沒想到是我錯估他了。
「那至少不論是誰追到他,我們的友情都不會變,可以嗎?」他說的很誠懇。
是我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嗎?聽到這句話時我不禁愣了一下。
但也似乎有著微微的感動,我的心情上下起伏著。
或許真的是有友誼可以歷久彌新的。
「摁、我答應你。」我勉強對他微微笑,試圖不讓他看出我的情緒起伏。


在補習班時,我拿出一疊厚厚的講義,這些是我的心血結晶。我裝作若無其事的把它交給佩甄。
當然,他的反應跟我想的一樣,眼睛瞪了老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我很感動。」我記得她是這麼對我說的。
我心中突然有種莫名的成就感,似乎這些代價都不算什麼,想為她在寫更多講義,寫再多也在所不辭似的。
當然,不寫會更好,我的手已經快斷了。
我對她輕輕的微笑,雖然我跟明政表明要一起追她了,但這和要跟佩甄表明心意又是兩回事。
如果說要跟她表白要承擔風險,那我寧願先從朋友慢慢做起。
至少我還能看她好久,不想就這樣孤注一擲,所以說我當然只是微微笑。
「你寫很久嗎?」她似乎鍥而不捨的想知道答案。
「這個不重要,快準備考試吧。」我依然帶著微笑。
她搖搖頭,一臉認真的說著:「我如果不知道答案會睡不安穩的。」
「那我如果跟妳說這是學長留下來的講義呢?」
「鬼才相信。」她哼哼。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妳可別辜負我的心血啊!」我苦笑。
她妥協的點點頭。
「你真是個好人!」她笑的很燦爛。
奇怪,這不是應該高興嗎?
為什麼我的嘴巴會不自覺的張的老大,然後立名在一旁笑個不停?
今天似乎是我補習最快樂的一天了,因為我打瞌睡時有人會在後面拍我。這讓我覺得很快樂,不只是因為一種習慣,今天她似乎也拍的很小力。
「專心!」她皺眉對我耳語。
我開心的點點頭,她的髮香輕輕的飄到我的鼻中,我心神一蕩,不自覺的笑了出來。
但卻惹來老師的關注。
「陳偉助!你在笑什麼!?」老師的語氣很兇,正在檢討著我們剛剛的考卷,而我還是不及格。
記住,現在不是課後輔導,那是等一下的事情,所以立名還在我旁邊睡覺。
今天他是寫完考卷才睡的,所以他脫離了課輔名單,但老師似乎對他很不滿,把原本針對我的矛頭轉向了他。
「蘇立名、給我起來!」老師拍著桌子,氣急敗壞的,而他還是睡的很香甜,一點也沒反應。
「蘇、立、名!」老師大聲的吼著,他才終於有點反應。
「啥小啦!要問我問題啊?」他揉著睡眼惺忪的眼晴,一臉不耐煩的說。
然後他看到了老師氣急敗壞的臉色,馬上收起了睡意。
立名的臉部表情就像迷迷糊糊的夢遊,醒來後突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懸崖上,最好是後面還有一頭獅子虎視眈眈的看著你,整個冷汗像下雨一樣的流著。
「幹、小命不保。」他咕噥著。但老師的攻勢還沒完。
「蘇立名、你到底想不想讀書啊!?」老師氣的拍桌子。
「想…吧。」他說的「吧」簡直是氣音,應該是只有我聽的到才對的音量,但好死不死,班上安靜的很,他的「吧」還是傳到了老師的耳中。
「吧!?」老師簡直瘋了,「你現在給我滾出去!你不用來上課了,我以後不想在看到你!」
我本來還以為立名會垂頭喪氣的走出門口,沒想到他聽到這句話之後的臉色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馬上笑了出來,一副如釋重負般的。
「謝謝你!老師,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他說完之後便跑跑跳跳的出了門口,還留下一陣清笑聲。
不只我傻了眼,連老師都不敢相信的楞在一旁,只差手中的教科書沒有像電視上一樣應聲滑落。
立名很開心,但老師的臉色卻沒那麼好看,後來上課老師的臉色都很沉重,似乎是地雷區似的,同學們都深怕不小心誤觸,所以這天顯得很安靜。
甚至我感覺如果有點火花,應該會來個大爆炸,炸掉台灣一半的領土。
算我太誇張了。
下課後,老師說他沒心情課後輔導,今天先暫停,所以我跟佩甄一起走到樓下。
「欸、立名平常都是這樣的嗎?」佩甄疑惑的問我,在補習班前的馬路邊。
我無奈點點頭,不可否認的。
他根本沒把成績當一回事,或許是對他來說太沒挑戰性了吧,我似乎沒看過他全力去做一件事情。
不然他也不會常常在補習班睡覺了…
但我卻不會這樣而討厭他,相反的,我對他有一種崇拜。
這似乎不是好現象,因為我沒那個勇氣用口水寫答案卡,也沒那個實力。
但我很喜歡這樣的他,這樣散漫的感覺。
佩甄看到後掩嘴笑了笑,撥了撥頭髮。
「那你有想過你要考哪裡嗎?」佩甄問我。
「台清交。」我說完,馬上看她的臉沉了下來,趕緊打圓場,「台清交不可能,應該是考個中間一點的吧。」
「比如?」
「比如?香蕉……」我笑著,但她好不容易灰色笑容的臉又沉了下來。
我感覺周圍的溫度低了十度有餘…
「你很冷…」果然,她白了我一眼,我也只好趕緊陪笑。
「我應該會考個中央中正吧,中字輩的挑戰小一點。」一陣乾笑後,我說著。
「嗯…」她輕輕的點了點頭,沒有接話。
晚上的夜風,微微的吹拂著,有股寒意。我不禁在手心呵了口氣,試圖找尋點溫暖。
突然想到,如果我會冷,她應該也是一樣的,沒理由我冷她不冷。
於是我轉頭問她:「妳會冷嗎?」
「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她笑笑。
「別鬧了,現在要很正經。」我笑罵。
她似乎聽的懂了,點點頭,臉被凍得有點緋紅。
奇怪?現在不是秋天而已嗎?怎麼冷成這樣。
難道是我剛剛的笑話緣故?.不至於吧…
我甩甩頭,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於是我轉身往旁邊的便利商店走,我忘了它是什麼名字,但絕對不是7-11,我買了一罐罐裝咖啡,要求店員加熱,自己則買了瓶飲冰室茶集。
走出店門外,我還順便瞄了一下這期的NBA封面,發現不是我喜歡的球員,只好打消了購買的慾望。
我遞了那罐熱咖啡給佩甄,笑著說:「妳欠我一杯咖啡喔。」
「你很小氣耶!」她皺眉,沒有打開咖啡,而是握在手心。
「不然妳可以換成一杯咖啡的時間啊。」我笑著,有點打哈哈的意味,但她的臉突然沉了下來。
我說錯話了嗎?我嚇了好大一跳,冷汗直流。
該死。
她就這樣沉默了好一陣子,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這一段時間很漫長,似乎就像度日如年的難熬。
天知道我是多麼後悔,怪這浪漫的氣氛讓我不心脫口而出,但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
現在的我,只能專心等待,而漫長,佔據了這一切。
「以後別說這種話。」一段時間後,佩甄突然淡淡的說,接著對我笑了一下,彷彿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她笑著揮了揮手跟我說再見,手中還握著那罐熱咖啡。
我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了朱自清的背影,心中就是一陣悵然。
人家他爸爸是買橘子被嫌,我是買咖啡踢到鐵板,而且這鐵板還不軟。
我跨上腳踏車,一圈一圈來回的踏板跟著我回家。
今天的我背影顯得孤獨,或許是沒有立名的陪伴吧。


隔天上課時立名依然露出漫不在乎的臉色,似乎沒有受到昨天的事情影響。
「所以你就真的走了?」上課時,我掩嘴輕聲的問在我旁邊座位的他。
「不然勒?還去看場電影嗎?」他皺眉看我,好像我問的是廢話。
「媽啦,你真的不在意?」
「有什麼好在意的?」他反問我,這倒讓我答不出來,他似乎也都是到補習班睡覺的,真是貴的旅館啊,而且桌子還不好睡。
「不過我還真有點驚訝呢。」他又說,「我還以為老師會留我耶。」
「為什麼?」我皺眉。但見他在那裡一臉得意著。
「你想想,我簡直就是活招牌了啊,再忍受我幾天就可以把我拿來當招牌了耶!」他拿出一張補習班的廣告單指給我看,「『xx補習班,升學率全縣第一』,這裡就會有我的名字啊!」
「別往臉上貼金。」我白了他一眼,但心中卻也沒辦法否定。
補習班只要再給他睡幾天,他一定穩上國立大學的。
我轉著筆,看著窗外,似乎還有一件事要問的,但怎麼想就是想不起來。奇怪?
我只好繼續看著課本,現在的我也只能看課本了,老師說快接近學測首當就是要把課本讀熟,講義參考書才是其次,天知道他是不是在唬爛,但我也只能信了。
最近的課幾乎是自修,似乎要把學生都悶死在教室裡,溫度不高,但大家眉頭都皺的很厲害,汗也如雨直下,當然,我也不例外。
我剛把孔子的肖像加上鬍子,再給他一撮水母頭,我想孔子地下有知,也會感激的痛哭流涕吧!
當時沒有接髮這項技術,所以說古人的頭髮的是一個樣,而外國的科學家也都是那種煮的半生不熟的泡麵頭,天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我任由我的思緒天馬行空的殘害著課本上每一個偉人,但思緒越天馬行空,成績可能也會跟著天馬飛走,所以我還是回過神來讀著孔子的話,就是那個子曰什麼的。
而我目光瞥到立名,他正在玩著手機,這種人就是欠扁,自己可以考上大學就要引誘其他人。
手機!?
啊!對了,我想起來我要問什麼了!
「欸、立名!」我轉頭問他。
「啥小?」他目不轉睛著。
「你難道沒有被你爸媽罵?」我想我是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
「沒有。」他搖搖頭,眼光沒離開過手機。
「沒有!?」我瞪大眼睛,「你爸媽知道沒罵你!?」
「等等。」他說,然後揮了揮手,示意他玩到正精采,叫我別煩他。
我點點頭,靠在椅子上吸口氣,把課本收到書包,時鐘上指著十ㄧ點五十七,在三分鐘就吃午餐了。
終於,立名玩完了,但看他臉色不對,大概是輸了。
午餐時,我跟信仔、明政圍到立名的桌上吃飯,這應該是每個高中生幾乎都會做的,也就是所謂的小團體,而立名都說我們是F4,但我很懷疑他們是沾我的光才敢自稱F4,但顯然他們不這麼認為。
好了,回到正題吧。
「幹麻?很驚訝啊?」午餐時,他問我。
「驚訝?」我皺眉問他。
「你不是驚訝我沒被我爸媽罵?」
我點點頭,我都忘了還有這麼一回事。
「你很笨耶!」他嚼著滷蛋,「你通訊錄難道留你家的電話號碼?」
我又點點頭。
「你不會隨便寫一個或只留手機啊!?」他敲了敲我的頭。
「對吼!還有這招。」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但這麼舉動只換來立名又敲一次我的頭。
「你真的笨到可以…」他搖搖頭,又似乎想到什麼,繼續問我,「昨天你跟佩甄有發展嗎?」
他一臉漫不在乎,似乎隨便問問似的,但跟他比起來明政的眼神卻充滿了期盼。
明政似乎眼睛亮了起來,他對所有佩甄的事都很感興趣,尤其是又剛好跟我這個情敵有關。
我清了清喉嚨:「咳咳。」
「嗯嗯!?」明政感興趣的點點頭。
「我忘了耶!」
「找死!」他一拳揮過來,我舉手要擋,沒想到只是假動作,害我手撞到椅子。
「說不說!」他斥道。
「靠!痛死我也。」我哭喪著,把昨天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當然、我省略了我說那句話之後佩甄的表情。
只見他思索著,但沒皺眉,大概也不是太在意。
「那也還好啊。」他說。
我則很同意的點點頭。
「所以說你離好人卡不遠了?」他打趣道。卻換來我的一陣打。
「咳咳、那你有跟她說你喜歡她嗎?」打完之後,我氣喘吁吁的問他,他則搖搖頭。
「我看還是找個天時地利再說吧!」
「天時地利!?」
「摁、有個下雪的夜晚,她裹著厚厚的毛衣在寒風中,含我拿著一杯熱咖啡走到她的面前遞給她,看著她緋紅的臉頰,然後輕輕的…」,他自我陶醉著,但還沒說完就被立名拖到廁所「談話」了。
我只有聽到一點點聲音從廁所傳來,似乎是「幹、屏東會下雪!?」、「媽的、要不要我送你到精神病院!?」之類的。
我笑著把剩菜到掉,然後把空便當盒放到籃子裡,繼續翻開課本讀書。
我可沒辦法跟他們一起瘋,我沒有立名的好頭腦,沒明政準考不上的準備,沒信仔的豁達,何況信仔是戀愛中的男人,所有的事都拋諸腦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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