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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課堂上,我向後座的明政說起昨天的事情,包括佩甄也在補習班的事,而他的表情似乎有些驚訝,只是不知道他驚訝的點在哪裡而已。
「怎麼了嗎?」我問,這節是國文課,但老師似乎有意讓我們自修,因為下個禮拜就是段考了。
「沒有、只是有點訝異。」
「訝異?」我疑惑的問。
「如果是你課後輔導很正常,但她也課後輔導……」他話中有話,雖然沒有說完。
「白痴。」我拿原子筆敲了他一下,便轉頭過去看著早自修考的考卷。
如果以大人的觀點來看,課堂上的氣氛很糟,糟的很離譜,打打鬧鬧的同學三三兩兩的,整間教室充斥著嬉戲玩笑的聲音,看來沒有自覺的人還是很多。
我看著考卷的題目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出這題的老師也真夠XX的,我微笑著,有種解題之後的成就感。
但明政就似乎沒那麼自治了,只是一昧的叼著筆在那凝望著遠方,似乎在考慮著什麼一樣,還不住用手指敲擊著桌子。
在陣陣的敲擊聲中,下課鈴聲也響起了,而我的肚子也附和著響起。
轉頭看看黑板上緣的時鐘,已經十二點了,我也收拾好桌面準備起身去福利社買午餐了。
「一起走吧。」立名也正好起身,笑笑的對我說。
「嗯。」
其實立名不矮,大概是一百八十上下的身高吧,但走在我身邊依然矮了一截,我並不是要誇耀我的身高,因為也沒這個必要,體育班的隨便抓一個都破一百九,我在這裡爭什麼。
我跟立名的影子並行在正午的太陽底下,正好透出兩道圓形陰影,但不是很圓,至少有頭有腳,只是縮在一起而已。
看著兩個晃動的影子,我不自覺得還是想到佩甄的笑容,雖然在這個要學測的時候談戀愛是個在自殺式攻擊,不只害了自己,還會波擊到對方,於是我搖搖頭,拋除這些雜念。
「欸、偉助。」這時立名突然叫我。
「幹麻?」
「在這個過度期別想太多喔,要談戀愛等考完試吧。」他笑了笑,似乎早就看穿我一樣,只是對我眨了眨眼。
「啊!?...」我愣住了。
蘇立名,這個男人是我從小五同學到現在好朋友,交情不是一般的深而已。
所以說我很喜歡跟他在一起,只是覺得在他身邊會有一種不可奢求的安定感,也沒其他的想法,但隨著年紀的增長,我也慢慢的理出了一點的頭緒,關於立名的。
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可以用幾個圓來瓜分的話,他應該屬於沉著冷靜,有著好頭腦但不失一種義氣的,這種人最適合來當朋友,也會令人又愛又恨。
如果是朋友的時候,你會很依賴他,因為他隨時散發出一種沉著。
如果是敵人,他也會是個可怕又可敬的對手,因為你想不到他下一步棋的方向,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不會耍些小手段。
但升上高中後後,我越能面對自己的情感,卻越難接受自己的難堪,我慢慢的覺得他離我很遠,是種無形的距離伴隨著一些的壓力。
他始終能輕易的猜透我的想法,儘管我極力隱藏,我也有段時間試圖找出癥結,是不是我在不知不覺間會流露出自己的心情,或者是我根本就不是可以藏住什麼的人。
雖然我極力的努力隱藏自己,但這似乎徒勞無功,立名始終點破了我的一切,他跟我並不是面對面的在同一個平地,在我眼中,他就像是矗立在高處的,正以俯視的姿態望著我。
我能不在意嗎?
不能,但我很清楚他沒有惡意,他始終會是我最要好的心靈諮詢。
我只能說,他很不平凡,過分的不平凡,他絕對不是會自甘於平凡的人。
想著想著,福利社也到了。
立名沒有說什麼,一路上只是笑笑的,不管來時、或是回程,他似乎又看穿了我,但他沒有挑明。
這種事實在不適合想太多,這或許只是我一個人獨自發牢騷而已,我獨自咀嚼著麵包。
今天的麵包不是很福利,因為它還是十五元。
今天的心情不是很快樂,因為它還是不慷慨。
但時間並不會給我胡思亂想太久,還是因為該死的課業。


為什麼立名會這樣說,其實我也只是猜測,因為我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猜到我的心思的。
「唉唷、你的球技進步了耶。」佩甄笑笑的說,配合著她氣喘吁吁,那天我們剛打完球,正一起坐在球架下。
「是嗎?」我勉勵的笑了笑,現在的我累得只想好好的大口呼吸著空氣。
這是我們認識的第幾天了,其實我也不知道,但我覺得這是我開始露出破綻的時候。
起初的我們僅僅是球友的關係,是種萍水相逢的感覺。
但人家說過『球是圓的,在球場上沒有不可能』,雖然這是指比賽,但似乎也可以解釋我們發生的一切。
我覺得如果要說的話,從我在補習班遇見她後,才是我真的認識她。
一個認真活潑、又帶了點稚氣的女孩,在她身邊我會有股愜意,很輕鬆的感覺。
所以我很喜歡待在她身邊,會有種輕鬆,但那是什麼感覺,我真的不想去歸類它。
或許有些事情,是不需要說的,因為它很曖昧,所以它更美。
我不知道信仔追曉萍的進度如何了,但看他看著曉萍時的臉上始終帶有一股幸福,就讓我很羨慕。
這似乎是種滿足。
有好幾次,我真的希望我們能一直這麼維持下去,也這麼以為。
我希望我們能永遠在一起。
路燈漸漸的明亮,在這片恰到好處的夜色。
月光不敵路燈的大鳴大放,卻有股輕輕柔柔的嫵媚。燈光是會渲染的。
它就這樣輕輕的灑在佩甄的臉上,這跟平常完全跟溫柔沾不上的她有著天差地別。我看的有些愣了。
「欸、佩甄好漂亮。」明政突然靠在我耳邊輕輕的說。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但他竟然出賣我……
「欸、佩甄,偉助說妳好正。」
「靠…」我趕緊回過身來,卻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佩甄舉起手來作勢要打我,我趕緊用力的閉上眼睛,作勢要躲。沒辦法,誰叫我誤交損友呢。
但佩甄的手沒有揮下,只是在我額頭上輕輕的彈了一下。
看著我迷惑的神情,她只是輕輕的笑了笑。
「今天老娘心情好,不跟你計較。」她笑的很甜,看著她的笑容,我跟明政卻愣住了。
有一股暖流就這樣流經我心室。
這或許是燈光恰到好處加上夜幕的渲染,也就是天時地利。
但那一剎那,我真的在她的臉上看到了一股淡淡的溫柔。
使我也有種淡淡的心動。
是我的錯覺嗎?
如果是,我希望它能這樣一直錯下去…
我沒有看立名的表情,但我猜他那時可能就注意到了。
但那只是我的推測,因為我要把故事往後拉了。
所以還是繼續聽故事吧。


沒補習的日子,我還是會到國中球場打球,這或許是種默契,也可以說是慣性,跟那兩個女生的默契。
可能是我多情吧,她們壓根沒跟我定下什麼條約,所以愛來不來都是她們的自由。
但幾乎我到的時候,她們都在,今天、她們還帶了位新的女孩來,她叫宛諭。
我也忘了是什麼時候聽到的,但我所知此情報不假,因為聽她們開口閉口都叫她宛諭,我想大概沒有這種綽號吧。
「宛諭?」我尾音提高語調,這是疑問句。
「嗯。」佩甄笑笑的點點頭,半開玩笑的「你可以叫她老人。」
然後就看到宛諭嘟著嘴笑打著佩甄。
「老人?」我打量著宛諭,實在不像,於是笑笑的對佩甄說,還附上我一慣的迷人微笑「我覺得這個綽號用在妳身上或許會更貼切喔!」
老樣子,我換到一個拳頭,我說過,她實在不適合用溫柔表示,那會笑掉人家滿口的大牙。
而曉萍總是保持著這有的沉默,她的話很少,但都一針見血。或許信仔就是煞到她這點吧。
於是信仔依然在一旁默默的看著曉萍,但臉上卻不失一股心滿意足的微笑。
反正我只是要說,在高三前,我又遇到一個女孩叫宛諭,雖然我對她印象不是很深,而時間流逝的速度也不容我去更深一層的認識她。
晃眼間,我們都高三了,這不只代表我們老了一歲,也代表著我們成了考場上待宰的羔羊。
翻著以儲藏內功深厚的講義,我心中沒有怨懟。
這就是人都要經過的旅程吧,不管你願不願意,這都是一個過程。
還記得高二升高三的寒假,補習班有著總複習的課程,而我很稀鬆平常的又被列到課後輔導的名單,這好處大概是可以吹著免費的冷氣吧。
而佩甄也被列入名單內,我不知道是不是稀鬆平常,我只知道她的臉上還是笑笑的。
「妳是不會擔心啊?」有一天我終於忍不住了,開口問坐在我後座的她。
「擔心?擔心什麼?」她一臉疑惑,搞不懂我所指的擔心是什麼。
「課業啊,難道妳不怕考不到大學?」
「還好啦,反正高三就要衝刺了。」她比了個大力水手吃菠菜後秀出手臂肌肉的姿勢。
「是嗎?」我搖搖頭,有點不可置否。
「不然呢?」換她歪著頭問我。
「妳不覺得當下如果不努力,等到要努力時會很力不從心嗎?」
「力不從心!?」她連摀嘴巴都來不及就笑了出來「第一次看你這們正經,縱火犯先生。」
「叫我陳偉助、我有名有姓。」我白了她一眼,如果不是她記性不好就是故意的,我已經提醒她一段不短的時間了,但她依然叫我縱火犯。
想到心中就有氣,於是我索性不跟她說話。
「欸、你生氣了啊?」她在後面用筆戳著我的背。
「沒有。」我頭也沒轉。
「你明明就有!」她笑道、用一種似乎要把我在生氣昭告天下的音量,嚇得我連忙轉頭要她別這麼大聲。
「呵呵、緊張了啊?」她笑著整理講義,今天老師提早下課,大家也樂的輕鬆,於是她整理著書包準備回家。
「哪有人像你聲音那麼大的。」我嘆了口氣,看到她的笑容後我實在沒辦法發脾氣。
「是嗎?」她起身,對我露出一個笑容便往門口走去,而我還想留下來消化一下老師上課所教的,所以沒有一起出去。
突然、她轉頭說了句話。
「你知道沒遇到你們以前下午打球的時間我都在幹麻嗎?」
「什麼?」
「看書、所以我之前從來沒有課後輔導過。」她甜甜的笑了一下「我之所以會課後輔導,就是因為我想跟你們打球,所以這是我應得的,沒有半點不愉快。」
說完她便消失在樓梯間,留下一個手還拿著筆愣在半空中的我。


這份悸動就這樣被我帶上了高三,但我試著不多想。
除了接近學測外,她也沒說明去打球是興趣還是如何,所以我盡量要自己別亂想。
升上高三、不只自己,連週遭的人事物都會改變。
走在走廊上,我似乎老了好幾歲般的,看著剛入學臉上還掛著稚氣的學弟,我似乎變的好老。
當初我剛進來屏中,也是這樣的光景嗎?
一樣在走廊上嬉鬧,沒有一點的壓力嗎?
看著現在高三走廊的死氣沉沉,我有點不太敢相信,而學弟看我們會是兩年前我看學長的敬畏嗎?時間、真的會深深的改變一個人。
而佩甄也是。
我不知道這是她的本性還是她有所改變,自從暑假結束後,我沒有在課後輔導看到她了。
不是說她沒有來補習了,她依然有,但她的成績卻明顯的提升了許多。
但臉上卻開始出現了濃濃濃的倦意、以及深深的黑眼圈。
我都看在眼裡,儘管我很心疼,但這代表什麼?
朋友?
我不知道,也沒時間想這麼多。
接近學測的補習班,已然成了一個小型戰場。
學生的頭只有越來越低,似乎要觀察螞蟻似的直貼課本,而老師的音量也越來越大,也顯得急躁,更不住以拍桌子敲黑板以增加自己的語氣,如果考試或自習,整間教室又會有種安靜的不明所以,連打一聲噴嚏都會不好意思,有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上課時,立名依然在我身邊,但我們說的話也越來越少,我始終埋頭在一堆堆難懂的科目之中。
國文、數學、英文、地理、歷史全都變成了難解的經文,讓我額頭上的皺紋只有皺的更深。
手也制式化的畫起了紅線重點,一筆筆的畫著,一條條的紅線彷彿麻痺了我的神經。這就是立名所說的對補習班麻痺?
這種生活真的很累,很痛苦,但你也不能想太多,只能照著教育制度走。
但有些人就是可以漫不在乎,那種人我們統稱之為怪物。
他們可以不用咬牙苦讀,台清交成政便隨他們挑。
他們可以拿口水來寫滿整張複習考試題,然後學測指考分數又高得嚇人。
而立名也似乎是其ㄧ,他始終在我身旁打著深深沉沉的瞌睡,這也是我變少跟他說話的原因。
其實我大可陪他一起睡的深深沉沉,然後再一起口水洗淨這整張桌子,或順便打考卷睡破,但我知道這是種自殺式行為,但傷的只有自己,然後看著立名開開心心背著大學書包去上學,我卻只能在原地罵幹。
課後輔導已然成了一種罪,教室內凝重的氣氛恐怕比補習時更甚,老師也不斷灌輸著以我們現下的成績,再不用功的話準備去挑糞。
僅管我百般不願意去挑糞,但我還是常客。
課後輔導時我後面的座位卻空蕩蕩的,有種空虛的感覺,因為佩甄已經不再課後輔導了。
再也沒有人會陪我聊天,沒有人會用比戳我的背。
沒有人會在我打瞌睡時一巴掌打在我的背上,讓我飆起男兒淚。
我卻覺得很悵然。
為什麼佩甄沒來課輔了?
原因無他,因為她也犧牲了與我們打球的時間,球場冷清了多,也不知道少了什麼,就是多了份無力。
但她也沒錯,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的話卻變的很少,倦容變的很深。
她變得好虛弱,我好怕她哪天會這樣倒下去。
好怕。


今天立名難得的也跟我參加課後輔導,原因很簡單,他今天用口水寫滿了整張答案卡。
但在課後輔導他還是繼續睡下去…
「欸、立名。」我拍了拍陳沉睡去的他,拿著剛剛不及格的考卷。這是我今天第十七次把他挖起來問他問題「什麼條約使的歐洲共同體正始改為歐洲聯盟?」
「媽的!馬關條約啦!」他一臉不耐煩,揮了揮手繼續睡去。
你相信嗎?
嗯、你相信的話,這代表你很有勇氣,你不相信的話,這代表你有智慧。
也難怪,睡個覺被連叫十七次,誰也會生氣的,而現在老師又在外面講著手機,有說有笑的。
就算我過去,大概也會碰個軟釘子吧。
我嘆口氣,轉頭看到滿臉倦容的佩甄,掛著濃濃的黑眼圈。
「呃…」我突然住口了,我實在不忍心叫她。
我還是去問別人吧。
「縱火犯、你叫我嗎?」一股輕柔的聲音傳來,她回過神,正擠著一抹微笑看著我。
「啊…」我愣了一下「妳累嗎?」
「不會、快問吧。」她搖搖頭,還是一抹勉強的微笑。
「那…什麼條約使的歐洲共同體正始改為歐洲聯盟?」看著她冒著冷汗,我只想趕快把問題問完。
「噢、1972年2月簽訂的馬斯垂克條約,並於隔年生效。」她笑著,而我卻張大了嘴不敢置信,她連想都沒想。
下一秒、她便硬生生的從椅子上倒了下來。
那一秒、我感受到心狠狠的揪了一下,有股恐懼瞬間蔓延開來。
我第一次感到害怕,原來會是那麼濃烈,那麼深刻……


那天後,我跟明政到病房來探望她,那天的我腦中一片空白,並不是我不想提,而是我無法回憶。
醫生說她只是體力不支,打個點滴休息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這著實讓我放下了一塊好大的石頭。
佩甄在病床上看著書,她的病床靠著窗檯,陽光就這樣毫不保留的灑在她臉上,有股淡淡的憔悴,但比之前的臉色好很多了。
我凝視著她,心有股輕輕的痛覺使我的眉頭微蹙。
我提著一籃水果,這是立名託我送的,他還特別指定要買香蕉,他說體力不支吃香蕉很有效,我也不知道對不對。
我跟明政在病房門口不約而同的下腳步,似乎沉重會傳染似的,所以我們的腳才會向綁了鉛塊似的,站了很久也沒辦法提起一步,直到佩甄發現我們在門口。
「啊、你們來了啊。」,佩甄看到我們,輕輕的笑了笑,闔上書本,順手撥了撥凌亂的頭髮。
我們明政擠出一抹微笑點點頭。
「這串香蕉是立名託我拿來的,他臨時有事情不能來。」
這次換佩甄點點頭,也擠出一抹與憔悴不搭嘎的笑容,我的心又揪了一下。
「別太勞累了,等身體好一點在看書吧。」我說。
佩甄沒有說話,轉頭看著窗戶,一臉神往。我瞇起眼睛看著她的背影,有種與她應該八竿子打不著的溫柔卻透了出來,輕輕的,像咖啡縈繞的香氣,使我不禁看傻了眼。
「為什麼要這麼揉捻自己的身體?」明政眉頭緊蹙著,帶了點不忍心的說。
佩甄搖搖頭。
或許有些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不像每個人都為了志向而拼命,有些人就不得不屈就於現實的殘酷。
學生們不得不屈就於教育制度,上班族不得不屈就於老闆,連老了、依然不得不屈就於社會的潮流。
很無奈,也很現實。
但佩甄的臉上卻有一股堅持,不是無奈該有的表情。
「我想考高師大,我也沒其他才能啊。」她微笑。
明政無能為力的點點頭。
那天我們沒有多聊,我把這幾天的講義放在桌上,在病床旁坐了一會便告辭了。
我根本沒想過探病會是這麼沉重的事情,於是我跟明政提早離開。
回去時,我們遇到了一件令我們不可置信的事情。
醫院的長廊上,也有兩個人走過來,一男一女有說有笑的,看起來很親密。
近看才發現竟然是信仔跟曉萍,我們明政差點沒把眼珠噴出來。
「靠!」我首先發難,「動作那麼快啊!?」
「難怪最近沒看到你,切心了啦。」明政也附和。
我想我們臉上驚訝的神情恐怕不下看見布希與賓拉登相親相愛的摟在一起吧。
但信仔只是滿臉通紅的傻笑著,還不住搔著頭。
而曉萍卻很不給信仔面子,「想得美,我沒那麼沒眼光啦!」她哼哼。
雖然這樣說,但我跟明政依然曖昧的笑著,當場吃了曉萍兩巴掌。
但全部都是打在我臉上,奇怪、我招誰惹誰?
那麼文靜的女生也會打人,難怪狗急跳牆。
在一陣喧嘩後,我跟明政往醫院門口走去,而信仔與曉萍則剛要去探病,所以跟我們的方向相反的。
明政突然若有所思的說:「欸、偉助,這是不是就是喜歡?」
「什麼?」
「我剛剛看到佩甄的樣子,心很痛,我很不忍心…」他吸著鼻子,儘管皺著眉頭,淚水還是在眼眶打轉。
我沒回話,不是我吝於給他答案,只因為現下身處迷霧的不只是他,我也跟明政一樣,陷入深深的迷惘。
對於佩甄的一切,我似乎都好想了解,也好想為她付出全部。但越是想要付出,去越感到無力,我似乎沒辦法幫上她一丁點的忙。
束手無策的看著她痛苦,我的心絕對不只是揪一下就可以結束的。
心痛像海波般一陣陣襲了上來。
之後我也有問立名,如果說旁觀者清,那麼看的透迷霧的或許也只有他了。
但他只是眨眨眼的笑道:「她是個好女孩喔。」
我笑了笑,不可置否的,她的確是好女孩,但這對我沒有幫助,我依然脫離不暸迷惘。
但明政卻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似的。
之後幾天去看佩甄,桌上都會插有一支花,用一個透明玻璃瓶裝著,裡面都固定有半滿的清水。
水每天都會換,花也是,我不禁好奇的問佩甄,「那是明政帶來的,他最近常來呢!」佩甄笑笑。
明政每天都有來!?我不禁震驚了一下。
他已經下好決心了,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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