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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過宛諭佩甄的生日,而我一直都沒有忘過。包括她喜歡泰迪熊。
或許這是我的第一個證明,我希望能夠至少給她一個難忘的生日。於是前幾天我便打電話給立名,要他陪我去買禮物。
「什麼?買禮物?」立名問,在電話那端。
「對呀,明天早上見。」
「我是病人耶,買鳥。」他罵道,「去找明政!」
「他要打工…」我笑得很無奈。
「那你自己去,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別怕這一點小事!」
「沒錯、男子漢頂天立地,朋友道義不得異議!」我回到,嗯、有押韻。
「去你的,自己去。」
「男子漢大丈夫!」我吼道。
「現在我寧願當小女子,相公…」他嗲了一聲…
「……」我無言,「王八蛋…」
電話那頭他笑得很開心,聽得我很刺耳。我皺眉想一想,乾脆順水推舟。
「娘子…」我也嗲了一聲。
「你…你說什麼?」他的聲音突然顫抖。
「娘子,我愛你。」我一股腦的把男性尊嚴都拋掉了…
「靠,」他罵道,「我寧願去死也不要當你娘子!」
「士可殺不可辱?」
「沒錯!」他說的正氣鼎然。
「所以要陪我去啦?」
嘟嘟嘟…
突然他掛上電話…
由於這件事導致於我現在在他家門口堵他,儘管早晨寒風有些冷,我還是義無反顧的站在他家門口。
然後拼命打他的手機,他關手機我換他家裡電話。
除非他從他家樓上跳樓逃生,不然我都抓得到;但是後來他沒有跳樓,而是打開門。
「你這個混帳!」他開門大罵。
「所以你現在要被混帳拖去買禮物。」一個反手,他被我扣住…


「你要買什麼啊?」立名問我,一臉無奈地跟我走在街上。
「泰迪熊。」
「泰迪熊?」他皺眉,「給誰的?」
「當然是佩甄啊,不然呢?」
「她喜歡泰迪熊!?」立名一臉驚訝。
「有問題嗎?」
「我還以為她喜歡金剛戰士…」
「……」我無言。
街上攤販很多,多得目不暇給,但賣泰迪熊的攤販卻正好呈反比。
一家都沒看到。
立名說這種東西可能要去百貨公司或大商場才會有,所以我們決定去光南碰碰運氣。
在去光南的途中我們經過了一家流動攤販,這家攤販並不醒目,卻讓我停下了車。
因為裡面有泰迪熊。
那是家類似抽獎的攤販,大概是戳洞或抽東西的那種運氣型遊戲。我停了下來,注視了好一會。
「欸、不是要去光南?」立名問我。
「這裡有泰迪熊耶。」我指了指第二特獎。
「那你抽抽看,不過別花太多錢。」
我點點頭,走向前去。
心跳有點快,緩緩的吸了口氣;皺了皺眉頭,狠下心戳了下去。
啵!
這聲音告訴我做人別太鐵齒,運氣差就要認份。
這攤販足足花了我兩百多塊,結果抽到一支錄音筆。最後老闆似乎可憐我對那隻泰迪熊的執著,賣我三百塊…
該死!
我抱著泰迪熊騎在街上,路人眼光紛紛投注過來,有點不自在。趕緊看著遠方假裝若無其事。
而立明還興致勃勃地在一旁玩著那支錄音筆,活像個小孩一樣。
「嘿、偉助。」
「幹麻?」
「你聽。」他把錄音筆靠在我耳邊。
錄音筆:「有個白痴拿著泰迪熊在街上走,我想一定是癡漢!」
「幹!」我送了他一拳。
後來看他那麼高興,我把那支錄音筆送給了他。


我常在想如果事情能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如果生活中沒有太多的驚奇。那我能不能下定決心追佩甄?
我有沒有辦法跟佩甄走的這麼近?
如果都平平淡淡,我可以證明我的決心嗎?
這種證明夠強烈嗎?
驚奇是指從燒考卷開始到那個學長的事件,這都不是正常的事情;換言之,我跟佩甄的關係有一部分是建構在這些事情之上。這有辦法穩固嗎?
或許我們決心就是要一次一次的驚奇,一次一次的事件砥礪才有辦法更加堅定吧。
在佩甄生日的前幾天,我約了佩甄到外面吃飯。只是單純的朋友之間的聚會,我沒有把她逼太緊。
「這餐你請嗎?」吃到一半時,佩甄突然笑問。
「阿?」我愣了一下。
「說呀。」
「好啦、我請。」
她笑得花枝招展的,好像愚弄我成功有股成就感,我則無奈的笑了笑繼續切著那硬得半死的豬排。
突然我感到有人從我背後走了過來。
「唉唷,佩甄呀。」
我轉頭一看,竟然是那個學長,不禁皺起眉頭。
「你也住屏東?」佩甄皺眉,一副看到厭惡東西的神情。
「我是故意來屏東的。」他笑了笑,露出被立名打斷的半截門牙,有種諷刺的感覺。
而我一直沉默著,如果可以我不想惹事生非。
因為這件事是我的好兄弟明政幫我處理好的,我不想辜負他。
「你來幹麻?」佩甄眉頭皺得很深。
「你說呢?」他哼了口氣後便不理佩甄,轉而看著我,「你好啊。」
「你好。」我瞪著他,口氣很冷,「我不希望我們在有所瓜葛,這件事應該解決了。」
「哦,所以說你覺得我就會就此罷休?」他語調上揚,很輕蔑的感覺。
「不是和解了?」佩甄驚慌地問,但沒人答應她的話。
「所以說你想怎樣?」我皺眉。
「來打一場。」
「一場?」我看著他,「抱歉、我做不到。」
「什麼?你怕了?」
「我不覺得打架可以解決是非。」我還是瞪著他。
「媽的,」他罵道,「出去外面講。」
我點點頭,向佩甄笑一笑,藉以安撫他的情緒:「沒事的。」
我隨著他出去,叮嚀佩甄在店裡面等。
他帶我走了一段不算長的路,穿過了一條馬路,最後拐進一個小巷子裡,然後轉頭看著我。
「如果你是怕在她面前丟臉,那到這裡打總行了吧?」他問,還是一臉輕蔑。
「我從不怕輸,我只是不想惹事生非。」
「所以我打你你也不還手?」他提高語調。
「前提是如果你不怕被告的話。」我挑眉。
「好、老子不怕!」
一拳過來,狠狠的打在我的右臉頰上,我感覺我的口腔破了開來,一股腥味竄入口中。身軀幾乎不穩了。
我強自鎮定著站住,依舊狠狠地瞪著他。
「不還手?」他挑眉罵道。
語畢他一腳踢過來,我連忙用手格擋住,他趁機一拳打在我胸口。一陣氣悶,我不住倒退,但還是站住腳。隨後他又一腳踢在我肚子上,一陣疼痛、這次我真的撐不住了,軟弱地跪倒在地上任憑他制裁,我也指護住頭部。
好痛,我看著眼前我的血滯,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不是我的作風,我理當還手的;但我不希望在一次搞大事情,也不希望佩甄再一次罵我衝動…
很不真實,卻有種踏實。
但霹靂啪啦打在我身上的拳頭卻沒停過。
「靠、你他媽不還手?」
他繼續打著,或許是麻痺了,我感覺不到痛了。只有一股無力的疲倦襲了上來,不禁笑了起來。
我在笑?
真他媽的窩囊,我這麼苦笑著。但踏實感卻充滿全身,至少不會讓佩甄失望。這比什麼都令我欣慰了。
「別再打了!」突然,有聲哭喊傳了過來,迴盪在整個小巷子。
我勉強睜著半腫的眼睛一看,佩甄哭著,淅瀝嘩啦的眼淚佈滿著她的臉龐。有種傷心欲絕的感覺,卻有種令人不捨的美。
那學長暗笑了幾聲便跑了,而佩甄瞪了他一眼便趕緊跑了過來。
「為什麼不還手?」她哭喊道。
「痛不痛?」
「要不要緊?」
「你在想什麼?」
她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而我只是笑著。一種內斂了許多情感的苦笑,很複雜。
「妳不覺得應該先帶我到醫院嗎?」我笑問道。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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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摩爾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