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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靠著一股傻勁而不休的火燄,如果卻被告知沒有天份,就向運作得起勁的機器頓失了馬達。
頹然。
這幾天林穆生都是有力無力的揮著拳,儘管肉體已經強化到變態的程度了,但少了內力,頂尖依然離他太遠。
後來索性連拳都不揮了。
「你到底怎麼了啊?」林水奕皺眉,「我看不下去了!」
「反正我怎麼練也不會最強。」
「你瘋了。」林水奕嘆了口氣,「是誰之前說理由是一種不必要的東西?」
「如果沒有前景,什麼都不必要。」林穆生冷漠。
林水奕看著現在的林穆生,突然一股怒氣,舉腳便往他背上踹去。
「幹!給我去練功!」林水奕罵道。
「想被打嗎?」
「你試試看啊!」
林穆生舉拳揮出,林水奕趕緊閃身,拳落在牆上。
一陣巨響,斑駁不堪的牆壁被轟塌了一個洞。






「這就是你變強的證明,你還不練?」林水奕指著塌了半邊的牆。
「省省吧。」林穆生依然漠然,倒頭就睡。
「襙!」林水奕見狀怒火上衝,踹開門便走了出去。
遠方的皮尊與林錢一切都看在眼裡,卻面無表情。
似乎在看著一場好戲。
但林錢的眼神,卻似乎在盤算著什麼,發著詭異的光芒。
過去幾天,林水奕跟林穆生完全沒了交談,行影漸離般的,雖然依然是室友,卻完全沒了互動。
林穆生幾乎都在睡覺,連早上的課程也不去了。
林水奕本來就沒去過,也窩在柴房看著小說,心中依然對林穆生的舉動很不滿。
「窩囊!」林水奕咕噥。
「你說什麼!」林穆生聽見,翻起身怒視。
「我有在說你嗎?別往臉上貼金。」
林穆生一怒,往門踹了一腳,門整個彈了開來,聯繫的牆壁被拉扯了一塊起來。
林水奕依然漠然。
「惱羞成怒也不用對門發脾氣吧?」
「我在說試試看!」
林水奕撇頭繼續看著小說,不再理他。
低頭看著糾結的腹肌,林穆生心中又是一陣戚然;皺皺眉,就地躺下便要繼續睡。
遠處的林錢與皮尊依然看著,皮尊突然一臉迷惑的看著林錢。
「錢,你到底想怎麼做?」
「對了,師父。」林錢笑了笑,帶開話題。「我跟你誰比較強呢?」
「雖然你是天才,但我的修行整整比你多了五十年呢。」皮尊笑了笑,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是嗎?」林錢的眼神突然發出詭異的光,跟前幾天一樣,「那如果我說我能殺了你,你信嗎?」
「你?…」皮尊皺了皺眉。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我打算怎麼激他們嗎?」
「什麼?」
「不擇手段,包括殺了你在內。」
一個迴身,反手扣了一股巨大的內力球,直接貫注入皮尊體內。
引爆!




「所以說你那時就殺了你師父?」森田不可置信的看著林錢。
「如果我師父有那麼容易死,那他就不配當我師父了。」
「什麼?」森田皺眉。
而林錢又喝了口水。






皮尊搖搖晃晃的看著林錢,眼神滿是不可置信。
嘔了口血,顫聲道:「你到底想幹麻?」摀住腹部,內臟翻攪著,受了極重了內傷。
但就算如此,他與林錢的決鬥依然是五五波。
「這就是我的不擇手段。」林錢冷笑。
「你難道這麼有把握不失手?」皮尊又嘔了口血,他實在不敢相信眼前這不到十歲的男孩,心懷的鬼胎竟然這麼重。
「計劃尚未完成。」林錢笑了笑,「還要殺了你呢。」
竄身,雙手各扣了股內力球,不等皮尊調穩內息,撲了過去。








皮尊踏穩馬步,丹田依然不住翻攪,一股熱氣在脈絡亂竄,極不舒服;但眼前的敵人,或許是史上最難搞的吧。
不一定是最強,但工於心計的想法,以及懷的鬼胎。
還有摸不著頭緒的思維。
如果沒意外,他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超級天才,但他如今卻做出了這種滅殺師父的舉動,無疑是抹殺了自我的修練之路。
僅僅是為了所謂的不擇手段?
不能多想,還是凝神應戰。
一個跳步,閃過林錢的突擊,落下時輕巧地畫了一個圓,形成一個美妙的防守範圍。
不斷揮舞著掌風,毫無空隙。
林錢皺眉,以皮尊為圓心走動,伺機突襲;輕巧的步伐,以及極大的殺氣冒了出來,瞬間震懾了皮尊的內心。
「罷了。」皮尊突然嘆氣,垂下雙手。
「喔?」
「時間一久,內息錯亂,加上內傷無法治療,我還是會輸的。」皮尊蹙眉,「何況我無法對你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下手,就算是我傻,我也沒辦法親自摔破一塊散發著萬丈采光的寶石。」說完皮尊盤坐在地上,雙手撐著膝蓋,閉目,「動手吧。」
「嗯,挺識相的。」林錢冷笑,臉上突然閃過一抹哀悽。
但隨後又收了起來,依然一樣的冷酷,似乎剛剛的表情只不過如同過眼雲煙。
「你還不能死。」林錢突然微笑。
「什麼?……啊!…」皮尊一陣淒厲的慘叫響徹雲霄,隨後林錢一個竄步,聽到聲音趕緊跑到的眾師兄弟們也一一招到毒手。
現場剩下一片血海的慘狀,無一倖免。
除了那兩個人……






林穆生依然呆坐在地上,林水奕依然看著小說。
沉悶。
無法苟同的沉默,壟罩著,似乎那麼理所當然。
突然,一陣慘叫聲傳了過來,兩人相視了一下,愣住了。
「師父?」
兩人連忙帶跑地爬了起來,往禪房跑去。
一路上都沒多說話,喘息聲蓋過一切。
隱隱透出一層不安。






眼前的景象是一片慘狀,只有「慘」能勉強形容恰當。
師兄弟凌亂的倒臥著,或橫躺、或直,又或者是吊掛著,一擺一擺地搖晃,但都尚有鼻息。
呻吟聲起起伏伏,不甚大聲,但更增添了恐懼。
突然,目光一掃,看見了皮尊倒臥在禪房門口,趕緊跑向前去。
「師父!」林穆生把皮尊扶起,一臉驚恐,「怎麼了!?」
「失算啊。」皮尊苦笑,氣若游絲,嘴唇發白。
「最近的醫院在哪裡?」林穆生驚慌失措地轉頭問林水奕,而林水奕則愣在那不知所措。
「不用了,我的筋脈全斷了。」皮尊嘆了口氣,「這是林錢的安排。」
「什麼?那個混帳!」
「不過或許可以反其道而行,」皮尊,「你知道他在打什麼鬼主義嗎?」
「什麼?」林穆生皺眉。
皮尊突然張口噴了口鮮血,全灑在林穆生臉上,在從林穆生臉上緩緩低落。
地上嫣紅一片。
又咳了幾聲,皮尊更顯得虛弱了。
「你知道嗎?其實林錢說你是天才。」
林穆生眉頭皺了皺,卻沒有一絲欣喜。
「你是個肉體格鬥行的天才,而我之前的所作所為只是曝你其短,也是林錢要我這麼做的。」
「他的目的?」
「他要你知道,練內功對你而言只是浪費力氣,他的用意是要你全神鍛練外功的……」皮尊緩了緩,續道:「只是你卻成了反效果,反而頹然起來,所以他只好再使用激將法,要你因為我們的死起了復仇之心,盲目的鍛鍊自己,終究達到登峰造極的肉體境界。」
「所以說是我間接殺你了……」林穆生哽咽了,湧上一陣愧疚。
「看破了,」皮尊苦笑,「他的計策淺而易見,我卻到這時方得領悟,完全沒有對他產生戒心……」隨手握起林穆生的左手,緊握,「但這次我卻要反其道而行!」
「什麼?」






突然,一股熾熱的氣息由左手心灌入,順著脈絡,慢慢的擴及手臂、心臟、咽喉,漸漸到了全身,不斷在筋脈中亂竄,一股說不出的暈眩湧了出來。
周身如同焚燒般熾熱,又似乎鼓脹到了極限,隨時會爆開。
林穆生抬頭嘶吼,臉皺成了一團,汗水留下。
一旁林水奕看傻了眼,完全楞在那裡,漸漸癱坐在地上。
隨後熱起聚集在丹田,依然如灼燒般亂竄著,隨時都會穿破腹腔般的痛楚;林穆生忍痛運起內功,強壓住這股熱氣,頭頂蒸散著白煙。
「我把我畢生的功力傳給了你,他應該也想不到我會如此……」皮尊說到一半,瞳孔放大。
隨即默然,癱軟。
林穆生依然在與體內的外來內功衝撞著,疼痛難耐,汗水流下,蒸發。
全身如同一個火爐般。
突然,又有許多雙手架在他身上,近十道內突然又湧入體內,十道熾熱的氣流延著脈絡衝撞著丹田。
一度暈眩,林穆生幾乎昏迷。
迷迷糊糊之中,丹田鼓脹起來,互相衝撞的內力瞬間沖散至全身,從穴道噴出陣陣熱氣!
隨後滴出血絲,慢慢沿著變態般的肌肉曲線流到地上。
全身成了一片殷紅。
突然內力上衝至頭蓋骨,頭頂熱氣暴出!
昏迷。






昏迷的那段期間,意識一直很模糊,周身如同躺在鐵如般熾熱,似乎連呼出去的氣都是燙的,身邊好像有人在觸碰著他,突然周身穴道又是一陣噴血。
又昏迷了。
如此反反覆覆,不知道過了幾天,七孔也漸漸滲出血來,意識卻慢慢變得清醒,勉力睜開眼看著週遭,他知道這是迴光返照,如果在這麼下去,他肯定沒救了。
一個人的身上,同時附加了幾十道真氣,在體內亂竄著,任誰經過這種揉捻都不可能活得下來。
突然,一雙冰冷的手蓋住額頭。
「水奕?」他當下的想法。
那雙手很溫暖,很溫暖。
正當他漸漸隨那雙手入眠時,突然從那雙手灌入一道霸道的內力,強自將體內亂竄的真氣硬壓入丹田,起初互相抵抗、爭鬥著體內的霸權,隨後全觀道丹田去,翻攪、碰撞,最後全部打散,硬融在一起;筋脈似乎要燒起來般,心跳加速,汗腺又發達起來。
又是一次痛苦,而且更加難受。
突然眼珠暴凸,一陣慘叫之後,沒了力,昏了過去。






林錢突然禁聲,沒說下去,一旁的森田與姬托聽得目瞪口呆,卻又津津有味。
就這麼沉悶了一下。
「故事就到這裡?」姬托率先開口。
林錢苦笑,點了點頭。
「這就是你對林穆生的了解?這麼說他等於你培植的?」森田。
「可以這麼說。」
「那雙手?……」
「嗯,」林錢點點頭,「是我的,如果我沒幫他,他肯定會死在那裡。」
「天啊…」森田驚嘆,「你竟然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年少輕狂呀,」林錢聳聳肩,「但我對他的認識只到這裡,我下山後隔了一段時間在回去,他們已經不在那裡了。」語氣有點失望。
「你現在也不老好嗎?」姬托皺皺眉,「不過以他這種際遇,他的能力……」
「可能跟我平分秋色吧。」森田點了根菸,笑的有點詭異,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嗯……」姬托沉默。
隨後三人都靜默了,留下撲火的燈蛾飛舞著,樂在其中。
突然雙翅著火,殞落。
森田突然轉向林錢,開口。






「嘿,地地。」壓米笑了笑,向門口的地地揮手。
「心情好像特別好啊。」地地笑著。
「嗯,因為今天我跟人說了個故事。」
「一定不怎麼好聽。」地地哼哼。
「是關於我們的故事……」
壓米笑容很溫暖,又有股燦爛。
隨後地地也如同盛開的花朵般,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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