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刑』那邊應該也會有所動作吧?」菲洛磯,那個鬍渣男問。
「你是說反廷尉組織?」姬托目不轉睛的看著漫畫。
「嗯,」菲洛磯點點頭,啜了一口咖啡,「這次的機會那麼好,如果那位夏先生真的是強而有力的援助,他們應該可能也會在現場埋伏,來個一網打盡。」
「為什麼你突然會這麼說?」
「不然刑幹麻約你出來?這個政府跟非官方中唯一的橋樑。」菲洛磯有點半開玩笑,一口乾掉冷掉的咖啡,看看手錶,「但都已經過了三十分鐘了,怎麼還不來?」
「其實我還希望他們不要來。」姬托放下死亡筆記本,嘆了口氣,「我有預感會有壞事會發生。」
「為什麼?」菲洛磯皺眉。
「因為L死了,有點不爽。」
「…….」
招手,又要了杯黑咖啡,藉以沖淡內心的疑慮。
時間分秒過去,如同屋外飛逝的車輛,毫不止息;就算你有意停留,身後的洪流也會毫不留情的推擠著你。
身不由己的無奈。
正當菲洛磯發楞時,門上的風鈴突然響了起來,叮噹叮噹。
有人進來了。
戴著一副遮著半邊臉的墨鏡,有點不太搭嘎,臉上面無表情的走向姬托這桌,隨口點了杯卡布奇諾。
「來了?」對面椅子一沉,姬托隨口嚷嚷,「還真大牌,等了三十五分鐘七秒六四。」
「抱歉了,談正事吧。」那男子依然沒笑。
「說吧。」
「跟政府說,他們死期到了。」
「怎麼那麼肯定?」姬托笑笑,「今天不做交涉?」
「就算沒有那個夏先生的一席話,我們也打算挑了廷尉。」
「那麼有信心?」姬托挑眉。
而那男子只是冷笑了一下,表情顯示了滿溢的自信。
這時服務生面帶微笑地送上咖啡,男子接手後一口飲盡,令那服務生嚇了一跳。
「不會燙嗎!?」
「我現在全身熱得很。」男子興奮地暗笑。
服務生不想再多說什麼,遞上另一杯黑咖啡給菲洛磯,等著看他一口飲盡。
但他只是輕輕的啜了一口,面無表情。
「哦?你不乾杯啊?」服務生戲謔。
「我冷得很,他媽的鳥天氣。」
服務生搖搖頭,走離這一桌瘋子。
「你們有秘密武器?」一陣緘默後,菲洛磯皺眉。
「你說呢?」
「那麼神秘?」
「當然,我也不敢保證你們是哪邊的人啊,」那男子詭異的笑笑,「就像政府也不肯完全信任你們一樣。」
「幹!」姬托突然罵道,嚇了兩人一跳。
「怎麼回事?」
「夜神月把筆記本藏起來了。」
「……」
風,也會把所有的氣息藏了起來。
包括殺氣。
「你…你到底是誰?」蓋亞皺眉,臉上沾滿鮮血,覆蓋了原本該有的光采。
鮮血掩蓋了身上本來應該光鮮亮麗的廷尉制服,也蓋過了他僅有的自信心。
漆上一沉厚厚的恐懼。
「柏克壓米。」壓米笑著,「既然你有膽子引誘我過來,就該有心理準備。」
蓋亞搖搖欲墜,又不住嘔了口血,但依然勉強站直身子瞪視著他。
「運氣戰鬼啊?還可以。」壓米走向前,品頭論足,「至少比前面的戰士好太多了。」
「你想幹麻?」
「我不會殺你的,」壓米停在他面前,笑了起來,「不過你根本在白費功夫,你這麼費苦心幽皇命器還是靠近囉。」
「王八蛋…」蓋亞眼神渙散。
突然有一股壓力迫使壓米回頭一望。
原本神色自若的臉龐,突然眉頭一皺,但冷笑了起來:「這三個人,有點難纏。」
一陣破空之聲,如同大地低吼般震懾著一切,隨之的是三股前所有的強大殺氣撲了過來。
撲向了壓米的自信,強而有力的對抗著。
蓋亞突然一驚,突然一陣暈眩;勉強回了神,眼中全是恐懼,有氣無力的咕噥著:「他們根本不是人…」
壓米,冷笑,不語。
眼中盡是滿滿的興奮。
汗灑在黃昏的廣場上,林穆生依舊拼命揮拳著,與地上抖動的影子成了一種奇妙的景象。
那次與二師兄的對戰中,他「理所當然」的落敗了,但卻沒有氣餒,反而是更多的驚訝與自信湧了上來。
「咳咳…」二師兄負著胸口,喘息道,臉上滿是血痕,血流入左眼中,使他睜不開眼。「怎麼會?」
他似乎不可置信眼前這昏過去的小師弟才入門不過半年,竟然與習武已五年的他打到這種地步。
突然雙腿一軟,也昏了過去。
一開始雙方都沒人發招,或許是師兄基於禮讓,而師弟則基於敬畏。
這樣對峙了很久,後來師兄看不下去,首先發難,搶身迎了上去。
身影快得無法捉摸,待林穆生凝神捕捉他的行蹤時,便是一拳重重打在胸口上,突然一陣踉蹌,便要倒下。
「還要嗎?」師兄皺眉退了一步,問道。
勉強踏穩步伐,突然湧上來一股不服輸的傻勁:「再來!」
師兄搖搖頭,瞬間繞到腦後又是一腳,林穆生隨即應聲倒地。
「等等要冰敷啊,今天先別練功了。」師兄嘆了口氣,束手離去。
「等等…」
「什麼?」師兄回頭,林穆生爬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師兄?你別讓我啊。」
「你說什麼?」
「再來吧!」林穆生大吼,一個箭步往前竄去。
師兄大駭,便要閃躲,突然又愣了一下,看著林穆生詭異的拳法,轉念反手便要擋下。
拳與手掌接觸的瞬間,突然有股高壓竄入體內,一陣氣悶由肺臟散了開來,張口便要吸氣。
林穆生左拳隨即遞上,狠狠擊中腹部,又是一陣熾熱。
「這是什麼?…」師兄勉強站穩步伐,冒了一身冷汗。
「師兄?」林穆生對眼前的景象很不能諒解,不敢相信自己的拳有這種能力。
「跟你拼了!」師兄大吼,使出全力往林穆生額間重擊。
這一拳使出了他五年修練的成果,全豁了出來,林穆生來不及閃避,身子如同斷線風箏彈了開來。
倒地。
「天啊…」師兄搖搖晃晃看著前方的景象,不可置信,趕忙跑向前查看林穆生的傷勢。
扶起林穆生,已然昏死過去,他凝神看了他一下,對剛剛那場戰鬥滿是疑問。
當他思索時,突然林穆生一陣咳嗽,一大片鮮血剎時拋到他臉上。
也沾到左眼,使他睜不開眼睛。
「到底怎麼了?」
突然一陣腥味竄入口中,神智不清倒了下去。
「水奕,這是什麼情形?」林穆生皺眉問道。
兩天後,林穆生終於清醒,躺在禪房內疑惑地看著身旁林水奕。
「就是你輸給了師兄,很簡單啊。」
「我是說我的拳頭…」他舉起手握拳,凝神看著。「這是意外嗎?」
「那我也不知道了。」
「是嗎?」林穆生低語。
隨後便沒人開口,直到林錢開門走了進來才打破這陣沉默。
「林穆生。」林錢看著他,開門。
「是!大師兄。」
「你很好,」林錢似笑非笑,表情很古怪,「真的很好。」
「什麼?」
「他被你打得嚴重內傷,命都去了半條,還有內出血。」
「你說二師兄!?」林穆生驚呼,馬上爬起身來。
林錢見狀只是冷笑,示意他坐下後便在一旁坐了下來,眼神卻是異常的冷酷。
「我沒有要責備你的意思,因為你也不夠資格。」
「你……」一旁的林水奕大怒竄起,而林錢右手一揮擊中林水奕,他便彈了出去,如斷線風箏般。
「水奕,你還好嗎?」林穆生嚇了一跳,轉頭看著林錢。
「聽說你已經會了舞拳?」林錢沒搭理他,逕自問道:「哪偷學來的?」
「舞拳?」
「別裝了吧?」
「什麼舞拳?半年來師父只是要我先打好體能基礎啊。」
「那你就不該偷學武功!」林錢還是冷笑,語氣加重。「現在才在這裡裝死?丟人現眼也要有個限度!」
「我…我沒有啊。」
「喔?那你是說是你自己領悟的囉?」林錢語氣很輕蔑。
「這……」林穆生皺眉,卻不知如何接話。
「你他媽的廢物,你能領悟我就是神了!」林錢丟下這一句話,突然一巴掌打在林穆生臉上,甩身離去。
留下一臉憤怒的林穆生跟林水奕瞪視著他的背影。
「有一天我一定要他好看!」林穆生看著林水奕。
握緊拳,憤怒。
對於師兄的崇拜剎時轉為無形的怒火。
「你們就是廷尉最強的?」壓米冷笑道,打量著他們三個。
「你是誰?」森田皺眉,低身扶起蓋亞。
「我是夏先生啊。」壓米還是笑著。
森田沒再說什麼,安置好蓋亞後轉頭看了看林錢和千切,眼神中滿滿的謹慎。
「殺,無,赦。」千切冷道,突然竄上前去,腳下摩擦柏油路帶起一道裂縫。
一股極大的爆裂聲由腳下爬開,跟隨著腳步不斷擴張,有種不知名的力量跟著湧了出來,似乎大也在低吼般,碎石飛舞著,週遭宛若沙塵暴般迷霧。
這不是人類能擁有的能力。
「你是騰牙千切?」壓米皺眉,似乎看出他的能力。卻不閃躲。
千切舉拳,往壓米臉上擊出。
在兩者接觸到那一剎那,冒出一陣巨響,週遭地面瞬間爆開,以兩人為中心呈輻射狀塌陷。
爆起一陣白煙,轟隆聲不絕於耳。
但壓米依然若無其事地微笑著。
「你是什麼命器?真強。」壓米挑眉。
「我沒,有命,器。」千切道,一臉疑惑看著前方這不為所動的夏先生。
「什麼?」壓米皺眉。
「我是,改造,吸血鬼;吸血鬼,沒有,命器。」
「難怪你能在白天出沒。」壓米點點頭,突然瞪大眼睛一用力,地又塌陷了一公尺,如同圓弧狀搬向下沉淪。
千切勉強支撐住,膝蓋往下一彎。
「上!」森田大吼,與林錢搶身上去,往壓米左側攻去。
壓米右手一揮,兩道風刀切了過來,森田反手抵開,腳步不緩的衝向前去。
而林錢則是被擊中,彈了開來,瞬間昏迷。
森田一個箭步跳到空中,向地面的壓米回身、扭腰,使盡全力一拳轟了過去,挾帶著飄渺般的黑色火焰。
他很清楚,眼前的男子會是個有史以來最強悍的敵人。
一個稍不留神就會使自己粉身碎骨的敵人。
壓米拋下千切,雙手抵住他的全力一擊,膝蓋一彎,卻沒倒下;週遭建築物卻受不了這種威力,紛紛倒塌,如同爆破場景般由下至上碎裂。
一股震波由兩人為圓心向四周竄了開來,瞬間夷為平地。
千切被震波彈了開來,倒地不起。
「你到底是誰?」森田皺眉,被內力反噬,嘔出一口血。
「你儘管知道我是夏先生…」壓米喘了口氣,站穩腳步,似乎沒什麼大礙,「你很強喔。」
「我當然知道。」森田勉強笑了笑,雙腳卻乏力跪了下來。
壓米慢慢步向前,卻沒要殺他的意思,反倒是掏出一根菸遞給了他。
「有火嗎?」壓米翻了翻口袋,掏出一個打火機丟了過去。
「謝謝,」森田點燃了菸,發白的嘴唇抽了一口,「想殺我嗎?」
「你說呢?」
「能告訴我你的命器嗎?」森田皺眉,「如果我要死也讓我知道我是被誰殺的。」
「如果我說我是吸血鬼呢?」壓米笑笑,「驚訝嗎?」
「什麼?」森田皺了一下眉,有點驚訝,「不太可能吧?吸血鬼哪來這種力量?」
「你是不是要問沒有命器哪來這種力量?」
森田點點頭,注視著他。
「因為我是隻有著命器的吸血鬼。」
「為什麼?」森田不可置信。
壓米苦笑,望了望天空,突然瞪大眼睛,驚覺到一股強大內力竄了過來。
趕緊回神,左手遞出,一股內力互相抵抗,瞬間以壓倒性之姿擊散來襲者的內力,餘勢不減迎向來襲者。
來襲者連忙避讓,內力把剛才所站的地方轟出了一個如同隕石般的大洞,冒著陣陣白煙。
森田不可置信的望著壓米。
「你到底是什麼命器?」
「你該問的是這位來襲者是誰。」壓米笑笑,看著驚慌失措的來襲者,「你不會是刑的創辦者吧?」
「你怎麼知道?」那人皺眉。
突然壓米一個閃身,激起一陣砂石,人影即然消失。
來襲者正要張望,突然背部一冷,壓米已然站在身後,正注視著他。
左手搭載他的肩膀上,右手扣著一股內力底在他後腦杓上,蓄勢待發。
「世界上大概沒什麼人閃的掉剛剛那一下了,我看除了你跟森田,沒第三個。」壓米笑道,從容不迫。
「報上名來!」森田對那人斥道。
「林穆生。」來襲者的表情很無奈,眼神卻依然強悍著。
「什麼?」
「你問林錢就知道了。」那人冷笑,笑聲卻帶著滿滿的怨懟,陣陣傳到眾人耳中,有種說不出的刺耳。
似乎有著濃濃的怨恨。
隨後趁壓米不注意,一個箭步閃身,離去。
但壓米依然笑容不減,似乎故意任他逃跑般。隨後與森田便是一陣沉默。
過了一會,森田才又開口:「你要殺我嗎?」
「看心情。」壓米又點了根菸。
「什麼?」
「今天不想殺人了。」壓米笑了笑,起身便要離去。
「等等!」森田叫住他。
「什麼?」
「你到底是什麼命器?為什麼吸血鬼會有命器?」
壓米聽了之後只是看了看天空,呼了口氣,然後便陷入一陣沉默。
或許在思考吧,沒有人知道。
「第一個問題很簡單,第二個問題卻要說個故事。」他突然說。
「所以你第一個答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