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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寧靜的夜晚、鄉野間的派出所依然燈火通明著。

唧唧的蛙鳴巧妙的襯托出夏夜該有的情調、配著路燈上徘徊的蚊蠅、完美的向光性展現著。

如此風景更加顯示著這裡的安寧。
這樣的優閒。

一陣的腳步聲慌亂奔馳而來、與這樣的氣氛非常的不搭嘎。

派出所內的員警不禁皺著眉頭、放下手中的報紙,看看這個慌亂的不速之客會是何方神聖。

滴答、滴答。

牆上的時鐘提醒著時間的流逝、一分不差的、規律著。

現下卻顯得格外清晰。

更增添了一筆的懸疑。






「條子、我殺人了!」一個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的靠在門上,臉上是掩不住的驚恐。

「殺人!?」那位員警皺眉看著他、又是一個精神錯亂的瘋子。

在這個政府無能的時代、這種事情更顯的層出不窮、跟路旁的流浪狗在電線桿邊抬腿灑尿一樣的平常。

別當一回事。

「別再鬧了、先生。」那位員警走向男子、伸手扶著他,「先喝杯熱茶吧。」

說完便對他友善的笑一笑,試圖緩和一下男子的情緒。

「連你也是當我瘋子就對了!?」男子毫不領情、更加氣急敗壞、在派出所裡大聲嘶吼著。

這在寂靜的鄉野間、是件稀奇的事情。

連在大都會也不是天天都有殺人狂會在接上開槍掃射,何況是鳥不生蛋的地方,鄉民們陸續的湧了過來,七嘴八舌的指指點點著這位落魄的中年男子。

「你確定不相信!?」男子拉起衣袖、秀出身上的血滯,一遍斑駁的烙印在衣領上,更延伸到褲子腰間。

「這?...」員警皺著眉頭,派出所內的同事也跑了出來,看著這個不正常的現象。

一個犯罪者、是不會這麼詳細且堅定的認定自己是兇手,還大剌剌的跑到派出所前。

就算要自首、應該也會低調許多吧?

若不是眼前的男子是個瘋子、就是不滿昏庸的政府以及無能的總統、存心要來浪費國家的資源。

這種事見多了,從城市調來警早已見怪不怪。

「唉、去看看吧,不然那個人是不會走的。」一個滿臉鬍渣的資深員警走到一開始的菜鳥員警旁,輕輕的耳語。

「喔喔…好。」他點點頭。

蛙鳴是很難止歇的、儘管是一大群人七嘴八舌的路過,也掩蓋不住有生態的規律。

唧唧、唧唧。

男子帶領著員警、以及一群愛看熱鬧的鄉民走了一段不算遠的小路,男子搖搖晃晃的、還不住顫抖著,看來精神也受到很大的打擊、口中還念念有詞著。

「難道有古怪?」滿臉鬍渣的員警咕噥著,順便點了一根菸。

菸慢慢的飄起、直到看不見的天空,形成了一條茫茫的白線,擺動著、傳遞著。

後來,男子停下腳步,在一個破車前,一台佈滿血跡的破車前。

看樣子有十五年車齡了、真虧這樣的破車沒拿去報廢,但這不是重點。

遍佈著噁心的腥臭、血跡爬上任何突起的地方,就這樣炸開來。

眼前的血跡是真的、卻沒半個屍體。

「屍體呢?」員警皺眉。

「我…我…我看到是在這裡的啊…」男子一臉不可置信,向後退了幾步。

「什麼?」資深的員警們都不敢相信的的話,從沒見過劉這麼多血的人還能自行離開。

「真扯…難道他是神?」員警咕噥、便拉開封鎖線,並要求加派人馬。

看來有得忙了。

「他不是神喔…」一旁陰暗處、有個身穿黑衣的男子笑著,眼中發出一道炯炯有神的光采。

似乎在欣賞著手忙腳亂的員警。

「但我是神…」說完、便消失在人群中。






啪搭啪搭的腳步聲急促的向前衝去,壓低身子,搖搖晃晃地向人群竄入,眼光瞪視著前方唯一的焦點,暗殺目標。

突然一個箭步蹬了出去,出手狠狠一刀,在陽光下完美的延展,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拔回面前,又恢復到一開始的姿勢,眼神依然發著冷冷的閃光。

跳躍,一個微蹲收勢,落下,一氣呵成。

但目標並沒有受傷,擋在前面的安全人員卻由頭至腳裂成兩半,鮮血激射而出,伴隨著一陣腥臭的乳白腦漿噴濺著,把四周染成一片嫣紅。順勢灑落目標臉上。

「快拿下他!」暗殺目標驚慌叫道,但剩餘隨扈都不敢輕舉妄動。

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殺氣,狠狠的侵蝕著他們的心,愣住,不敢向前一步,只能忙著大喊做做樣子。

突然,殺手後方又跳出一個黑影,從腰中抽刀遞出,往相同目標的咽喉狠狠送去。

隨著一陣破空之聲,劍氣直接撲面而來,嚇得目標軟腳倒在地上,一臉散亂。

殺手冷笑:「永別了。」

揮落。

突然兩個殺手眉頭一皺,瞬間一陣強大壓力竄出,直接劈落兩個殺手頭頂;其中一個殺手奮力頂住,刀依然遞出。

啪啦,一聲猛爆,刀應聲而斷,目標依然完好無恙,只是少許的鮮血流出,目瞪口呆的看著殺手。

任務失敗。

「退!」揮揮手,兩個殺手彈開,瞬間消失在人群之中。

沒人追得到他們,麻木的雙腿也無法動彈,不可置信的看著前方。

如果不沒看到地上被支解成兩塊的屍體,還真以為這是一場夢般。






「地地在嗎?」一處平凡不過的民房前,一個男子踮著腳尖對著二樓窗檯呼喊著。

「怎麼現在才回來?」窗台探出一個女子,皺眉。

「剛剛我去辦事情。」

「什麼事?」

「玩。」那男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玩?」

「嗯、」男子點點頭,「我去當神。」

地地不在說什麼,從窗檯消失。

過一會門開了,地地又從門裡探出頭來,眉頭皺得很緊。

「又胡鬧,等等驚擾到人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不然我也沒事做啊。」那男子裂嘴一笑,背後突然竄出一個人影。

男子隨手就是一掌抓了起來;仔細一看、掌中抓的是一個鮮血淋漓的女屍,剩下兩顆骨碌碌的大眼還完好的瞪著前方,一臉茫然失措。

「怎麼那麼慘?」地地眉頭還是沒鬆,只有更緊的跡象。順手接過屍體,拖行著走回房裡。

「欸、我還要跟她自我介紹耶。」

「無聊!」

「誰理妳!」那男子笑了笑,轉過身面對爛得差不多的女屍,「遇到我算妳超幸運的,我叫柏克、壓米。」

「叫他白癡米。」那地地白了他一眼。

「那她叫白癡地!」

「你敢!?」地地一拳揍爆了那女屍的頭。

「靠!」壓米驚呼,「我還沒幫她取名字!」

「看來只好再去找一隻寵物了…」壓米無奈地搖搖頭。

「什麼類型的?」地地問,一點也沒內疚。

「大概是正妹吧。」壓米點了根菸,看著漆黑的天空。

「你敢?」地地搓揉著拳投,喀拉喀啦。

「算了,找個現行犯玩玩好了。」

天空還是漆黑,跟頭顱破裂的女屍一樣漸漸暗淡下來。

屍體漸漸發臭,但也臭不過這個外表繁華的世界;一探底,便是一陣迂腐的膿汁。






案發現場到了早晨,村民被警方強制驅離,拉出了一道道封鎖線。

一個油頭警官眉頭深鎖的看著這景象,汗豆大的流;相對於一旁手忙腳亂的員警,卻沒有一些迷惑,有的只是驚恐與擔心已經歷過什麼。

「這件事目前還不要跟媒體招搖,」油頭警官頻頻拭著汗,「不然在場的都會吃不完兜著走!」

「是…」員警拭汗的頻率一點也不亞於警官。

「那剛剛那些看到的村民怎麼辦?」一個小職員問了。

「白痴!你話那麼多幹麻…」員警連忙皺眉在他耳邊斥道。

但沒用,話已傳到警官耳邊。

「這你不用擔心,」警官眼中閃著焦慮,「有人可以處理。」

職員皺皺眉,沒再多說。

約莫五分鐘後,一輛警車開到,揚起一陣沙塵。

煞車的感覺有些霸道,卻說不出來是個動作使人有這種錯覺。

「到底又是什麼事情?」車上走下來一個人,碎碎唸著;隨後又有一個人跟了下來,卻靜默著。

兩人都看來煩悶難耐。

「森田隊長,勞煩你了。」那警官趕緊陪笑。

「原來是你?」那位森田隊長皺眉,瞪著那油頭警官,「到底要幹麻?殺人?」

「抱歉,只是要消除記憶…」

「媽的,又是哪根筋不對!」森田咕噥,隨即轉頭看著另一個人,「小錢,知道該怎麼做吧?」

「當然。」一副事在必得。

小錢雙手在公事包翻動著,似乎再找著什麼,聚精會神的。

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他終於拿出幾包小袋子,抖一抖倒出幾堆粉末,蹲下身謹慎地依比例將它們都混合在一起,一點也不能差。

這動作又花了一段時間,隨後站起身來呼口氣,準備待續。

「我要開始了喔…」小錢笑道。

「快點吧。」森田皺眉。

小錢點點頭,算好風向捻起少量混合粉末灑向天空;接連重複了幾次的這個動作,看起來有點索然無味。

突然週遭人們一個接著一個倒下,毫無前兆的,如同睡著般打著呼。

剎時一片死寂。

「好好享受一下製毒之王特製的藥吧。」森田冷笑,打開車門準備踏上去。

「能再確認一下沒有遺漏的嗎?」油頭警官還是沒停止拭汗。

「你們付的一千五百萬只夠做到這裡。」森田的語氣很冷。

「這…」

「你再雞雞歪歪試試看。」森田白了他一眼,踏上警車,小錢隨後跟上,離去。

卻帶不走人們心中的恐懼。






「要去玩了?」地地問。

另一個場景卻是奇異的對比性,似乎一點也沒有暴戾之氣般的祥和,平凡的民宅,平凡的陽光,頂多是幾隻野狗追逐著。

但事實甚遠。

地地從門內探頭,笑笑的看著壓米。

「不是去玩,是去工作。」壓米糾正。

「那算是玩!」

「誰理妳。」皺眉,拿起背包走人。

幾隻野狗聞聲趕上前,圍攏在他的腳邊,吐著舌頭吠了幾聲。

似乎在乞求什麼。

「好吧。」壓米挑眉:「反正她也沒用處了。」

隨手拋了一些內臟,野狗們一個箭步全部圍上,一點也沒有絲毫猶豫。用力啃食著,噴灑著一陣腥臭。似乎都習以為常了。

「快滾,臭死了!」地地罵道,揮了揮手作勢趕人。

壓米笑了笑,發動汽車引擎。

伴隨著呼嘯聲離去。

在車上他左手拿著報紙,右手順便拿著紅筆在上面亂塗鴉。

這似乎只是種習慣,並沒有特殊意義,那些紅筆並不是重點,純粹是看到哪就順手畫到哪。

車開得很穩,沒一點偏離,儘管他連看也沒看前方一眼。

「嘿,計程車!」路旁突然有個身軀龐大的男子向壓米招手,那男子少說也有兩百公分,身型大得有點像黑熊。

或許也是皮膚夠黑,但肯定也跟他渾身的結實到可怕地步的肌肉脫不了關係。或許他真的能跟黑熊對打。

右手一轉,車順勢停到人行道。

「上車。」壓米還是沒看那個人,低語。

那個人點點頭,彎身步上車子。車子整個沉了下去。

「要去哪?」壓米瞄了瞄後座。

「隨便走走,反正最後要繞到公園。」

「哦,很奇特的要求。」沒再多說什麼,壓米又一頭埋在報紙。

一路上那個高大的男子始終閉著目,似乎在養精蓄銳。

連表情也很酷,嘴角始終下垂,而眉頭也沒鬆過,難道連臉部也在養精蓄銳?

兩個人沒有交談,車上的氣氛有點凝重,有種令人往下沉的感覺。

「開個廣播吧。」男子似乎受不了這種氣氛,率先開口。

壓米沒說話,手倒是回應了這個請求。

然後男子又閉上眼睛,又是一陣沉默,夾帶著沉重,卻並非刻意製造出的壓力。

這沉默存活了近乎二十分鐘,直到男子說道:「停車。」

車子煞住,停在公園旁。

「嗯?」壓米瞄了瞄後座,「三百五十。」

那男子匆忙丟了張五百,竄身離開座位。

「不用找了。」男子丟下一句。

「嗯,」壓米點點頭,終於正眼看著那男子,「你身上有股臭味。」

「什麼?」

「反正等等還是會見到面。」壓米不再理那男子,逕自又看起報紙。

「白痴。」男子暗罵一聲。

陽光灑落那男子的背影,形成一道龐然的影子,與壓米嘴角暗地勾勒起的淺笑,形成強烈對比。






附近的路上,一輛亮黑的賓士行駛著,與週遭老舊的車潮形成了不搭嘎的映襯。

但卻是一樣的卡在塞車的隊伍內。

「等一下的行程是什麼?」森田不耐煩地問,一隻手托著下巴看著窗外的大排長龍。

「等等沒有行程了,」司機看了看行程表,「請問接下來要怎麼做?」

森田歪著頭想了一下。

「讓我睡一覺,聽小錢的吧。」森田閉上眼睛。

或許是塞車的煩悶,整個空氣就給人一種沉重的感覺。

或許是水氣太重,或許是天氣不晴,又或許……

「嘿、森田。」小錢突然問。

「幹麻?」

「為什麼剛剛奇德跟駱明刺殺總統會失手?」

「要開檢討會議還是譴責會議?」森田爬起身來,似乎感到興趣。

相較於森田的愜意,小錢卻皺起眉來,對比地很強烈。

「我不認為那個任務他們會失手。」小錢一臉認真。

「是出於自信的看法還是另有想法?」

「他們是覺得有干擾,那邊的磁場似乎不是很穩定。」小錢補了一句,「他們是不會說謊的,你也知道吧?」

「那是偶然的磁場異動嗎?」

「我不知道,」換小錢往後一躺,閉上眼睛,「我只是感覺不對勁。」

「但願不是。」森田笑笑,看著車頂,正準備放鬆,又突然反射性的彈起身來,似乎感覺到什麼大事般,瞪大眼轉頭看著小錢。

眼中盡是興奮,也冒了一身汗。

「你也感覺到了?」小錢也正瞪大眼看著森田。

「操屍人!」

兩人馬上從呆滯不前的車陣中跑出,驚慌失措的衝向一旁的公園,留下一臉迷惘的司機。

而車上的電台也正好在播送著最新的新聞消息:「台中市某公園驚傳棄屍殺人案,經兇手坦承是為由愛生恨所致,目前警方霸不排除是否有共犯。但可疑的是兇手指認屍體埋藏徒留一攤血跡,屍體也跟前幾次一樣消失無蹤,算來這已是最近以來第七次,是否為刻意人士所為,警方不排除其可能性,正擴大追查中……」

待森田兩人跑到現場時,場面已經被媒體團團的圍住了,有個似乎是警方發言人的人正手忙腳亂的向媒體解釋情況,順便要求他們停止拍攝。

森田擠入人群之中,怒目的看著警方發言人。

「怎麼沒有封鎖住消息?」

「因為地點是民眾出入頻繁處,沒有辦法…」

「算了。」森田皺眉,「小錢。」

「嗯。」

「還能感應到操屍人的氣息嗎?」

「沒辦法了,」小錢凝神了許久,搖搖頭,「似乎走遠了。」

「媽的…」

一群記者圍了上來,麥克風互相推擠著,但矛頭都是指著森田和小錢,把他們當作明星般看待。

「請問『廷尉』的森田隊長對此案件有什麼看法?」

「那麼林錢先生對於操屍手法有沒有什麼心得?」

「森田隊長對於最近廷尉最近的成員交替事件有什麼看法?」

「還是廷尉最近新的成員加入是否有內情,難道是你們收了…」

森田撇過臉,甩著一臉氣憤走離現場。

而媒體依然不住追問,小錢擋在眾人面前怒斥:「滾開!不要多管閒事。」

隨後也甩身跟上森田腳步離開,留下一臉錯愕的媒體。






踉蹌的腳步交錯,一種急躁的節奏續進行著,從公園迅速離去,挾帶著凌亂的喘息聲。

以及狼狽的身影。

「這個地點真危險,幸好我閃得夠快…」龐大身軀的壯漢徘徊在一條公園附近的小巷,暗自咕噥著,嘴邊說話還忙著喘氣。

乍看之下似乎就是剛從壓米車上下來的乘客。

巷弄的潮濕清晰可見,無論從不規則卻頻率甚高的水滴、牆上的青苔、甚至是竄入鼻孔內溼氣。光線很暗,幾隻野狗翻弄著垃圾桶,灑落一地的垃圾,散發著腥臭;根本是個犯罪場所。

或許會有電影公司考慮在此拍個罪案,連場地費也不用付。

而且效果好得出奇。

「不過我最近也才犯案三次,怎麼可能會有七具屍體不見?」男子又咕噥了起來,「不太可能有人跟我一樣會屍術吧?師兄弟都金盆洗手了,還有人改去當什麼正義人士…」

壯漢歪著頭想了又想,但他的思考能力似乎跟塊頭成反比,於是也只能放棄繼續鑽牛角尖。

牆上的青苔滑膩感令人做噁,連那麼大塊頭的人不小心摸到也皺眉甩了好幾下手,但依然往巷口走去。

「嘿,我就說我們會見面的。」突然有人叫道。

「誰?」壯漢轉頭一看,壓米正站在巷口迎光處,「又是你?」男子皺皺眉。

「驚訝嗎?」

「不,我想嘆息。」壯漢露出詭異的笑容。

「嘆息?」

「因為有個腦殘很想死,令人不得不給他死。」

「唉唷,有押韻耶。」壓米拍拍手。「不過你內力真有夠強的。」

「什麼!?」壯漢向聽到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般瞪大眼,「你感受得出來!?」

「當然!」壓米點了根菸,凝神。

似乎再審視著他的能力。

「唉、好弱,」壓米突然又嘆了口氣,「我該重新審視看看有沒有殺你的價值了。」

壯漢皺皺眉,青筋顯露,但保持鎮定的凝望著前方怪異的男子。

開始保持謹慎,這男子的口氣猖狂得令人不太舒服,但又無法令人把它跟只會說大話的人聯想在一起。

手握拳,卻不急著打出;只是輕輕的吸著氣,輕輕的吐氣。

一吸一吐,顯得很沉重。

「你是不是在感應我的氣息?」壓米笑問。

但壯漢依然沒有答話,只是略微點頭,眼神依然離不開壓米身上。

深怕用力一的過當,會消散掉積聚的能量。

所謂以靜制動。

「你是沒辦法感應到的,我們等級差太多了。」壓米笑笑,「但我可以讓你感受一下。」

突然間,壓米瞳孔放大,全身青筋迸出!

牆壁突然裂了一大段裂痕,由壓米站立的位置直衝壯漢,一股壓力瞬間壓了下來。

壯漢跪倒在地,如同斷線木偶般,一點抵抗力沒有應聲倒下,雖然眼神依然勉勵瞪著壓米,但已氣喘吁吁,似乎光抵抗這壓力就耗盡全力,連一根手指頭都舉不起來,肋骨也霹靂啪拉地響著。

「知道實力的差距了吧?」壓米笑笑。

「你…你到底是?」壯漢顫慄著,豆大汗水流了下來。

「你不用知道,」壓米走向前,「等等就會有警方人員探視公園的案發現場,我要在那之前先消除你的氣息。」

「怎…怎麼消除?…」壯漢眼神散亂著,但隱含著哀求,一開始的氣勢全消失了,如同一隻即將面臨死亡的喪家犬般可憐地搖著尾巴求饒。

「死!」

此起彼落,氣息已然消除。

公園那端,兩個警方人員終於趕到,正凝神感應著氣息。






醫院外面,因為正副元首同時受傷的事情,大批媒體守候著。

而醫院裡面則是出奇的安靜,一種緊張的情緒蔓延。

門開了,醫生從裡面走出,摘下口罩。

「醫生,總統沒事吧?」一個滿臉鬍渣的男子慌張搶上前問道,一旁還有一個蒼老的男子,帶著粗框眼鏡,背微駝,但眼神卻炯炯有神。

「只是皮肉傷。」醫師。

鬍渣男如釋重負地嘆口氣,待醫生走遠後,轉頭對那老人輕聲耳語。

「老師,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這裡人太多,等等到外面再說。」老人低語,轉頭對政府官員客套地笑了笑,「沒事就好,我們先走了。」

「不會有事吧?」官員們似乎依然不安。

「據我所知,應該不會。」老人信誓旦旦,轉身走向大門。

醫院外依然一堆媒體推擠著,都想討個獨家新聞好增加績效,鎂光燈此起彼落地閃著,根本沒有絲毫間隔。

鬍渣男跟老人悄悄的閃過人群,絲毫沒引人注目,而媒體也自顧不暇的守候著醫院門口,根本沒人會多看他們一眼。

坐上車,發動引擎,消失在車潮中。

「老師,能說了嗎?」車上,鬍渣男似乎很關切這個問題。

「很急嗎?」老人笑笑。

「別鬧了,老師!」鬍渣男急切的說道。

老人看到鬍渣男心急如焚的表情,不禁莞爾。

「我猜大概是廷尉做的。」

「廷尉!?」男子驚呼,「那不是政府機關?」

「他是政府機關,但不一定是幫政府機關做事。」老人挑眉,「只要有人肯出資委託他們肯定幹到底。」

「那以廷尉的身手…」鬍渣男欲言又止,又想了想,不禁皺眉。

「這就是疑點,以他們的能力殺總統應該不成問題,尤其是這種任務肯定是計畫周詳的…」

「那總統還會有事嗎?」鬍渣男打斷他的話。

「廷尉一失手,就不會再接相同任務,所以說只要失手,他們就不會再接這個人的暗殺狀。」

「那總統沒事了。」鬍渣男如釋重負的躺在椅子上,呼了口氣。

「我只是猜測是他們,而且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老人卻皺起眉來。

「什麼?」

「你想有誰能夠阻止世界政府都在注目的暗殺組織…」

「不會吧?」鬍渣男又瞪大眼,冒了一身冷汗。

「應該不會,我想太多了。」老人笑了笑,眉頭卻沒有鬆過。

多慮的人,一點也輕鬆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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