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星沙龍

不知道你們是否也有像我一樣的經驗。


在我的記憶中，
會有幾個人的名字讓我記得很深。
我記得跟他們做過哪些事情，
經歷了哪些回憶，談心的內容說些什麼。
但是就算對這個名字的印象再怎麼鮮明，就是記不起來他的樣子。
我對於小伶的印象就是這麼一回事。


我還記得之後和她一起撐傘的日子。
記得我會在下課的時候藉故沒抄到筆記，
然後走到她的座位旁邊和她聊上幾句。


我記得她說她長大以後想要出國，
然後我回了她以後我們一起出國吧；
我記得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熊寶貝香味；
記得她撥髮的小動作，記得她像冰蘋果一樣甜甜的笑聲；
但是就算我記得許許多多有關於她的大小事情，
就是忘了那張臉。


說起來有點好笑。
這是一種很模稜兩可的感覺，
像是明明這段經歷確實發生在你的身上，
卻讓人有一種這是以前從別人那裡聽來故事的感覺。


就像你知道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相遇，
也知道她後來和白馬王子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但是就算你記得了這麼多，你還是不知道她的長相。


在大學畢業旅行的時候，
和幾個朋友在下榻的飯店喝著啤酒聊起了天南地北，
趁著醉意大家都說開了，開始大談以前的情史，還有暗戀的女生，
那次我卻和他們說自己的初戀在高中，
在這之前我沒有喜歡過任何女生，
也沒有和任何人走的很近過。


為什麼呢？
我大概可以跟你說上一百個理由，
關於為什麼要這麼說。


我可以和你解釋，
這是因為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無法去斷定如果國中的時候和一個女孩子一起撐傘，
會再下課的時候一起聊聊天，午休的時候一起吃便當，
這能夠代表什麼事情。


但是這是真正的原因嗎？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我隱隱約約的覺得，
自己的情緒之中有些賭氣的成分在裡面。


到了今天，身邊的人還有在聯絡的國中同學也只剩軍竹了，
於是知道這段往事的也只剩下他一個了。
但他從來沒問過我，而我也沒主動提過這些事情，
雖然我們很要好，幾乎能算是拜把兄弟了。
所以想一想，我大概也沒有對誰提過這段事情。


回到公司後，先向小雨道謝，
然後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繼續上午沒有完成的設計稿。
晚上有個送別會，我們公司的副總準備退休了，今天晚上為他辦了個party，
聽說弄得蠻盛大的，好幾個部門的人都會到場。
這表示這張稿子必須在今天以內完成，沒有任何拖延的緩衝了。


而我幾乎是拖到下班前的一刻才把圖草草趕出來的，
會這麼驚險的原因就是因為小凱很早就畫好他的設計圖了，
然後他吃飽沒事幹，一直在我旁邊唱歌，還問我他的歌聲像陳奕迅還是張學友。


『王八蛋！』最後我終於忍不住了，
瞪了他一眼，作勢要打，他趕緊才跑開。
可是隨後他又躡手躡腳的走了回來，說小雨覺得他跟張學友比較像，
還順勢唱起了張學友的雪狼湖。


在我還沒有被弄到崩潰之前，
我決定開始了裝死，將注意力都放在稿子上頭，
不再和他有任何接觸。


然後，在我埋首於稿子的這段時間裡，
雨也不知不覺的消失了蹤跡。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