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們要談什麼呢?」森田在一個沙發上坐了下來,呼出長長的鼻息凝視著眼前兩個西裝筆挺的男子。
「我們是要確認。」其中一個穿白西裝的男子說,並伸出手來與森田握手表達善意,「你好,我叫白傑。」
「我叫迪斯。」另一名男子則點頭示意。
森田略微點頭,看著兩人,從口袋拿出一包菸。
「好了,你們要確認什麼?」森田低頭點燃菸,吸了一口。
白煙飄渺,擴散在三人之間。
帶出一抹嚴肅。
「確認林錢與你們之間的事情。」白傑率先開口。
「不會要我說故事吧?」森田失笑,扭了扭手指。
「不用。」迪斯搖頭,「我們只是想知道,林錢目前武力的程度,以及你預估廷尉解決這個事件之後會照成的損失。」
「如果你是要問林錢的武力程度,那你們可能問對問題了。」森田苦笑,「但後面的問題根本是不用問的。」吸了一口菸,慢慢混著鼻息散了出來,「廷尉都沒了,哪來的解決呢?」
「這就是我們擔心的問題了,」迪斯也點了菸,身體仰躺在沙發上,「說吧,你們需要什麼支援?政府會盡力支援陸空的火力的。」
「政府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積極了?」森田皺皺眉,看著眼前的兩人,「據我所知,政府的態度一向是消極的,怎麼可能主動要協助我們?」
兩人聽了之後,從公事包拿出一份牛皮紙袋裝的文件,拋到桌上。
「這是林錢昨天發出的新聞稿,大致上是宣布得到了強大火力以及對於世界未來的企圖心了。」
「真是個猴急的人。」森田咕噥了一下。
「你不覺得很有趣嗎?」迪斯笑了笑,「既然他這麼做,無疑是與世界為敵,這需要很大的自信心的。」吸了口菸,從脣齒中慢慢散開,「當然,我相信他絕非沒兩把刷子的人,不會只是說說而已。」
「這跟政府的大動作有什麼關係?」
「這我就不能說了,很抱歉,這件事沒什麼時間讓你考慮,可能會讓你有點被逼迫的感覺。」白傑留下文件,收拾公事包,「但事實就是如此,能早一天行動是一天,我希望你儘早給我們回覆。」轉身走到門前,手握住門栓,又轉頭看著森田。「對了,跟你說一件好消息,千切等等就會趕過來。」
說完,開門,人影便消失在門後。
整件談話顯得急促,幾乎沒什麼插嘴的餘地,連重要議題也是匆匆帶過,整個感覺就是很著急。
難道是在擔心政權不保?
森田愣了一下,完全猜不透政府在賣什麼藥。
森田在房間內待了約半個小時,這段期間內他耗費掉了三支菸,抽得很兇,思緒卻依然停滯著。
他還是搞不懂政府的用意,突然有點感到疲倦,閉上眼歇息了一下。
突然,門打開了。
「森田,隊長。」門縫裡傳出了聲音,接著千切便走了進來。
「別叫我隊長了,廷尉都沒了。」森田苦笑了一下。
「是,隊長。」
森田嘆了口氣,手揮了一下,示意他坐下。
「怎麼辦?」剛坐下,千切便著急地拋出這句話,「去找,副隊長,報仇,嗎?」
「你應該知道他身邊有壓米吧?」
「嗯。」千切點頭,「所以,呢?」
「所以這個方法還要從長計議。」森田聳肩,「我看還是等水奕醒來再說吧。」
「多久?」
「醫生說一個月。」
接著,便是一陣靜默。
「近來台灣股市重挫,跌破八千大關,物價也持續的飆高,以民生必需品最為慘慘重,一個禮拜之類漲幅高達百分之一百四十,民眾紛紛叫苦連天,政府發出聲明稿要大家冷靜看待此次事件,政府一定會盡力控制災情,目前一切都在我方預料之中,要求民眾不需不必要的恐慌。」一張報紙飄過夜晚閃著火光的天空,降落在地上。
燃燒。
「會恐慌是很正常的,不害怕才是白痴。」林錢冷笑,引領著壓米與地地走在一片火海之中,人民的慘叫四處竄起,到最後慢慢的微弱,直至一片寂靜,僅有零星迸出火花聲,「死傷都超過五千人了,政府還是束手無策,預料之中?預料個屁!」
壓米與地地眼神呆滯的站立在一旁,默默無語,冷眼看著這場大火。
這不是他們所料到的,卻也是無法改變,至少現在不能。
以後有未必有機會。
連眼淚都流不出,有時候宿命便是無法改變的,儘管百般不願意,他還是無情的吞噬著你原本的決心。
直到決心不再是決心。
「好看嗎?美麗的煙火秀。」林錢笑了笑,透露出一股冷意,「我倒要看看政府能撐到什麼時候。」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突然,前方一個男孩人影,尖叫。
他怒視著林錢,臉上滿是黑灰,卻通紅著,兩行淚流過臉頰,神情卻依然倔降。
「這樣很好玩嗎?」他哽咽著,語氣試圖大聲,卻掩不住稚嫩。
「不是好不好玩,是叔叔還有事要做,不得不下這一步棋。」林錢微笑,冷眼看著他。
「你害我家倒了,我爸爸也死了,你下個屁!」他大吼,眼淚決堤,灑了出來「幹!你這畜牲。」
林錢依然莞爾。
突然一陣寒光,閃過一剎那。
男孩張著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卻無法在閉合;腦漿卻泊泊的從腦殼流出,沿著鼻樑至鼻尖,濃稠。
慢慢低落。
乳白色的,一股哀傷。
林錢輕步過火場,壓米與地地隨即趕上,三人身影消失在火堆之中。
只剩三點黑影。
夜晚吞噬著大地,整是一片漆黑,連星星都不肯再度探頭。
或許是看膩了地面的慘狀,也或許是不忍。
連日的災情使的台灣近一半淪陷,只剩下幾座城市依然茍延纏喘,但命運也可見了。
沒人阻止得了林錢。
「搞什麼?整對陸軍打不過幾個人?」官員皺眉盯著臉色蒼白的士官們。
這也只是氣話,雖然明知道對方的實力懸殊,但嘴上不唸到也拉不下臉,又罵了一陣之後嘆口氣,招手要兩人上來。
「你們連絡中央,看看他的有什麼對策,總不能被打好玩的。」兩人收到命令之後隨即開門離去,那官員盯著電視螢幕,發楞,自言自語的:「都已經兩個禮拜了……」
新聞上播報著從直升機上收到的畫面,壓米竄向探坦克,徒手便撕裂整架坦克裝甲,發出巨大爆炸聲,每個人都目瞪口呆。
一旁另一架坦克正要發射,林錢突然從後面出現,起腳。
又一陣爆炸,照亮的原本就晴朗的天空。
完全壓倒性的速度,剩下拿著步槍的士兵們面面相覷,對看了一下,瞳孔內盡是不可思議,隨後舉起槍亂掃射一陣,便全都落荒而逃。
至少有花到子彈,不算無功而返。
從新聞中真實地播報出來,一刀未剪,硬生生的重擊了人民的信心。
官員看了也只剩臉色發白,連連嘆氣。
這場仗根本不是努力就會贏的,就算把子彈都耗盡,說不定也不會有結果。
還是求和吧?
攤坐了下來,完全沒了一個高官該有的氣勢。
在小命面前,權力也會相形失色的。
而去打電話的兩人,臉色也不太好看。
「一切都在我們政府的掌控之中,不用太擔心。」說完便掛上電話。
「去你的!」一人暗罵,隨後跟另一人面面相覷。
手機響起,很老式的鈴聲。
「喂?」森田接起,揉了揉太陽穴。
臉色不是很好看,大概也剛剛看了新聞吧。
「我是白傑。」對方語氣很冷,卻隱隱透露出一股著急,雖然極力克制,但依然聽得出來,「說吧,考慮的如何了,別跟我說你還在考慮。」
「為什麼不嘗試與林錢交涉?」
正常來說,應該會試圖與林錢交涉才對,縱使是要交出政權,眼下也理當順他的意,再找時間從長計議才對。
但現在如此,完全不像政府的作風。
「反正先說你的答案吧。」白傑不回答。
森田看了看一旁的千切,似乎要求他給點意見。
「隊長,我不,能犯,上。」千切低頭,「請自行。」
森田嘆口氣,「不能等水奕嗎?」
「再兩個禮拜台灣就毀了,你慢慢等吧。」
又嘆口氣,森田無可奈何,「好吧,幫我調空軍,陸軍就不必了。」
「數量?」
森田又看了千切一次,這次千切索性轉頭裝死。
「不用了,我們自己來。」突然門被打開,一句話堅定的傳了出來。
森田回頭,露出喜出望外的神情。
「水奕!」
「什麼?」白傑摸不著頭緒,「你說什麼?」
「噢,沒事。」森田笑了笑,「我們自己處理,不用了,就這樣。」說完便蓋上手機,看著水奕笑了起來。
「有那麼高興嗎?看到一個叛軍首領舒醒?」
森田點點頭,拿出菸。
「要抽嗎?」
「我才剛醒,就要殘害我的肺部?」
「也對。」森田失笑,又收了回去,「你看我,高興得不知道分寸了。」
林水奕笑了笑,坐到沙發上:「談正事吧,我昏睡那段期間發生了什麼?」
「林錢那個傢伙毀了一半的台灣。」森田又嘆口氣。
「那麼少。」
「啊?」森田嚇了一跳,看了看林水奕。「靠,不醒則已,一醒語出驚人啊?」
「不是啦,我還以為他動作會更快。」林水奕笑了笑,卻突然皺起眉頭。「這就麻煩了。」
「什麼?」
「我寧願他動作快一點。」
「怎麼說?」
「政府是不是很著急?連交涉的事項都沒跟你說?」
森田點點頭。
「這就對了,依有神的命器來說,毀掉台灣不算難,何況都兩個禮拜了,你說為什麼林錢故意放慢?」
「跟政府交涉?」
「沒錯,」林水奕點點頭,「但這只是一部分,重點是政府跟他交涉之後,理所當然的應該交出政權,所以說政府不應該那麼著急,癥結在哪?」
「你知道的,說完吧。」
「嗯,」林水奕轉道新聞台,凝神盯著,「這表示林錢的野心超乎我的想像,他要的不是台灣,而是全世界。」
「這跟政府著急有什麼關係?」
「因為台灣不大,」林水奕說:「聯合國與其接受林錢的要求讓出政權,倒不如毀的一塊小島,丟幾顆核彈過來頂多少了一塊小島,但就能夠止息動亂,又能夠維持政權,權宜相恆之後,這是最好的打算。」
「台灣還有人啊!」森田一驚。
「就是利害相恆啊,儘管有人,不過是兩千三百萬人,比起世界的六十幾億人口,他們寧可放棄台灣。」
「幹!」森田咕噥,「現在怎麼辦?」
「當然是去跟林錢算帳啊。」
「你的身體?」森田皺眉。
「可以的,」林水奕笑了笑,「倒是一定要記住一件事,攻擊目標要放在林錢身上,不用浪費火力在壓米。」
「然後要突襲?」
「嗯,這是重點。」林水奕點頭,一臉凝重,「整個事件的重點在於,他雖然能夠控制壓米的力量,但動作依然是看他所下達的指定,所以說他的缺點在於……」
「速度!」森田恍然大悟,大叫。
「靠!別搶我的台詞。」林水奕笑了笑,「懂了吧?」
「嗯。」森田點點頭,指了指千切,「我們三人?」
「當然。」林水奕臉色依然凝重,「這場戰役一定要抱著必死的決心,我們不見得會贏,第一步沒達成後面就只能靠硬拼了。」他語調加重,「這是最差的結果。」
三人鼻息漸漸沉重,眉頭糾結著。
新聞報導依然加油添醋的報導著現場直播,火光壟罩著整片城市,哭喊聲由音響傳出,格外驚心。
突然,一黑。
直升機被打落,畫面消失。
「你心目中的邪惡是什麼樣子?」那是一次的早晨,壓米正要出門,地地在門邊笑了笑,開口問道。
「邪惡?」壓米歪著頭思考了一下,「我不知道?」
「好吧,我換個方式問好了。」地地頓了頓,「你心目中的正義呢?」
這次壓米倒是說的很乾脆:「別傻了,連老太婆坐在路邊曬太陽都會被路過的年輕人拖去強姦了,社會上還哪來的正義可言?」
「你以一概全。」地地皺眉。
「我是看透凡塵。」壓米回嘴,又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妳問這個幹麻?」
「剛剛在電視上看到以前森田在記者會上的重播,他說的正義邪惡跟你完全不一樣。」她哼了一下。
「反正我才是正確的。」壓米也跟著哼了一下,「我相信我的力量是為了匡正世界才得來的,那種高官的狗屁話根本不用聽。」
「隨你吧。」地地不以為意。
「終於開始有動作了?」林錢挑挑眉,看著圍繞在周圍的大片人海。
陸軍坦克,重裝甲,以及直升機在天空徘徊,轟隆的引擎聲鼓譟入耳。
似乎連大地都開始震動。
林錢在冷笑,屈膝晃了一下,伸了伸懶腰。
依然很輕鬆,不、應該說……
他更加興奮了,嘴角勾了起來。
「上吧上吧。」他暗暗默念,凝神看著天空。
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一名傳話兵,怯生生的看著林錢,語氣有點顫抖,卻強自鎮定:「我們給你最後警告,請別做無謂的抵抗。」
「別廢話,快開始吧。」
「警告第一次。」他依然數著,顫抖更加劇烈。
林錢眉頭皺了皺,瞪著他。
「警告……第二次。」
「你煩不煩啊?」
「警告……」突然傳話兵的頭顱拋在天空,噴出一陣鮮紅,點點灑落在地上。
扣!落地,嘴依然張得開開的。
拉開戰爭序幕!
「開火!」司令官大吼,百道火力殺出,爆炸聲鼓噪著耳膜。
林錢所站的地方瞬間開了一個大坑洞,冒著濃濃白煙。
接著飛機也丟下輕型炸彈,在地上炸出一大條火焰。
灼熱撲面而來,每個人都退了幾步,瞇起眼看著火堆中的動靜。
「如果這麼容易結束,那還有什麼好玩呢?」林錢冷笑,步出火堆,引起一陣騷動。
「繼續開……」司令官的頭顱也落下了。
「鎮定!繼續!」中氣十足,然後是副司令的頭顱。
扣!
一片嫣紅飛散,伴著陣陣拋起的頭顱。
一條條拋物線。
剎時一地的頭顱滾動著,剩下百具無名屍從頸動脈噴灑數量出可觀的血液,如同積水般聚落在低窪地區。
一場難得一見的奇景展出。
接著陣陣腥臭散開。
剩下的兵力急忙撤退,雜亂無章的互相推擠著,而林錢也不阻攔,放手讓他們離去。
「拉開序幕了呢。」林錢笑了,「這樣對他們的打擊夠大了吧?」然後他看了看壓米,冷笑,「你別想反抗啊,地地可是被我管得死死的唷。」
壓米似乎瞪了林錢一下,表情是那一剎那的變動,隨即又恢復漠然。
漠然的看著面前的血河。
這次政府的慘敗無論怎麼封鎖消息都壓制不住,消息依然通過小道傳了出來,引起社會一陣恐慌。
對於這片土地,本來就已經沒有安全感可言了,如今連政府都如此慘敗。
移民潮一陣一陣,吞噬了本來應該穩定的城市鄉間,台灣的人口急遽下降,但在機場,海口卻看出不這種人煙稀少的情景。
如同潮水般湧入機艙內。
而沒有經濟能力的只能在本島望洋興嘆,抱怨著。
有人也趁機作亂,社會秩序蕩然無存。
在瀕臨崩潰時,最容易看出人類的本性:貪婪、自私。
「出來!我需要錢!」一名舉槍的男子瞪著便利商店的工讀生,「我需要錢,把收銀機的錢全部拿出來。」
那工讀生嚇傻了,攤坐在地上看著眼前失控的男子。
「快點!」
那分明是水槍,但沒有人知道,留下來的人都是一個樣。
心中的恐懼越來越深,慢慢的擴散到細胞的每一部分。
「你以為只有你需要錢嗎?」那工讀生突然大叫,拿起一瓶酒瓶,「如果我有錢還會待在這裡嗎?」他抓狂了,一揮手打中那男子的頭部,登時血流如注;酒瓶應聲爆開,玻璃碎屑全插進自己的臉部,他開始嘶吼,跪了下來。
店內顧客見狀,紛紛圍了上來,推擠著。
全都爭先恐後的爬上收銀台,將收銀機內的前洗劫一空,不少人爭相搶奪,被打倒在地上。
血流出了自動門,流到大街上。
但沒人肯叫救護車,連回頭都嫌麻煩。
他們需要的是錢,不是多餘的同情心。
一片慘景,慘的不是傷者,而是腐敗的社會。
幾公里外,是計程車排班區。
一群人紛紛湧入班區內,掏出鈔票爭先恐後的擠上車,鈔票滿天飄落。
那些鈔票哪來的?
這或許又是另一起慘案。
沒擠上車的,乾脆用肉身擋在車頭前,張開雙臂阻止車前進。
「我再給你一萬,輾過他!」乘客大吼,又從飽滿的口袋掏出一疊鈔票塞到司機身上。
發動。
一聲慘叫,計程車拖過一條長長的血痕,一截屍體卡在底盤。
長長的一條紅道,指引到了地獄。
同時發生著,原本怵目驚心的場景,現在全都習以為常了,剩下的窮人只能以肉身擋車,然後再多幾道嫣紅。
同時發生著。
「剩下十三小時又五十一分。」森田對著手錶默念,轉頭看了看林水奕,「這麼久了,目前社會的現象應該是林錢所預計的,用三個多禮拜來減弱他的戒心應該夠了吧?」
「不夠也得夠,我們沒時間了。」林水奕嘆著氣,翻著全無頻道的電視。
整個台灣如同空城般,連電視頻道都撤了。
「還有,我。」千切。
「當然,」林水奕點頭,「記住,打林錢,避開壓米,勝負都在一瞬間。」
「為什麼不現在出動?」森田皺皺眉,看著林水奕,「災情太大了。」
「如果說現在出動跟早點出動有差嗎?」林水奕依然輕鬆。
「就是沒差才要早點減少災情啊。」
「等著吧,要成功,必要有犧牲。」林水奕望著窗外,「我是以人命換取戒心,至少他的心底如果認為我們的有那麼一點動搖,這就夠了。」
森田聽了之後嘆了口氣,沒再多說什麼。
還有十三個小時。
而十三個小時對於一個身處癱瘓廢墟的人們來說,是段難熬的日子。
房間內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菸味,焦慮,森田不住吸吐白氣,焦慮跟著由肺葉吐了出來。
然後感染了這的每一個人。
「菸別抽了。」林水奕終於按耐不住,皺了皺眉,「你是怕等等抽不到了啊?」
「別烏鴉嘴。」森田罵道,又吸了一口菸。
吐出憂慮。
「知道就別抽了。」
「別抽我會更難過。」森田不理,繼續吞雲吐霧。
林水奕關上電視,站起身來發呆了一下。
「既然如此,我出去。」
碰!門關得特別大利。
「你們,都很,怕?」千切依然呆立著。
「怕個屁,別多話。」
「……」
「媽的,我的擔心什麼?」林水奕咕噥,走開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這個街道還沒受到林錢襲擊,但能搬離的人也早就搬了,剩下的居民如坐針氈的躲在屋子裡,只從窗戶留下一道縫,藉此觀察路上的行人。
大概也有幾對眼睛在觀察著林水奕吧。
「吸口氣,慢慢來。」林水奕默念,深深呼了口氣,試圖輕鬆。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至少別讓壓米受傷。」他嘆口氣,「如果不是我設計壓米,也不會發生這種事情,說來我也需要負一半的責任才對。」點點頭,下定決心。
「最慘的情況也是我的命來換壓米的命。」
天空依舊灰的,很徹底,連一抹白雲都不見。
- May 29 Thu 2008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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